何瞳娘小心翼翼地问来请她们的百结:“庄小姐怎么会来给我们道歉?”
两个小姑娘养在深闺,外面出了些什么事并不十分的清楚,庄夫人打上门来,被姜宪丢了出去,她们担心了良久,后来见没有人提及此时,两人这才作罢。并不知道李长青和李谦觉得庄家犯冒了姜宪,踩了李家的面子,在公事上给庄大人使绊子。原来这也没什么,两家文武殊途,李家最多也就在自己的事上不和庄大人配合,可架不住姜宪来了个釜底抽薪,一巴掌把庄家的依仗温家给拍了下去,使得太原官场人人自危,甚至是落井下石,给庄大人找麻烦,以至于庄大人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局面,让那些原来只是想观望些日子再作打算,生怕因此得罪了姜宪的前那些人和庄大人作起对来,逼得庄大人不得不把自己的妻子儿推出来,想办法和姜宪和解。
百结早几年还颇为腼腆,做了好事不声张。这两年跟着姜宪,知道了该说就说,该做就做的道理,因而闻言笑道:“自然是因为郡主出手教训了她们一顿,让她们知道郡主可不是随便就能得罪的,只好来道歉啦!”
在李冬至和何瞳娘的眼里,这就是赢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欣喜和如释重负。
李冬至和何瞳娘就换了身衣裳去了姜宪会客的花厅。
庄夫人正在姜宪面前说道歉的话,姜宪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不置可否。
见李冬至和何瞳娘走了进来,庄夫人忙打住了话题,笑着上前牵了李冬至的手,温声道:“李大小姐,从前的事是你庄姐姐不对,她如今也后悔了,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以后还做一对好姐妹可好?”
李冬至朝姜宪望去。
姜宪对着她微笑,眼里全是鼓励和肯定。
嫂嫂这是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李冬至想着,不由鼓起了勇气,大声地对庄夫人道:“庄姐姐原本也没有得罪我,不过是说我嫂嫂的话太难听,我这才气愤不过和她打起来。她不用向我道歉,只要向我嫂嫂道歉就是了。”
众人均是讶然。
包括姜宪在内。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认知!
姜宪觉得,李谦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真的像李谦,可能比李谦更爱憎分明,有责任感。
庄夫人的笑容则有点窘然,但她还是招了庄小姐到姜宪的面前,道:“李大小姐说得对,你们原本也没有什么矛盾,不过是我这女儿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还不快点向郡主道歉!”
庄小姐憋屈的不行,却不得不低头。
她羞愤地垂着眼睑,不想让姜宪看见她的情绪,声音低落地道着“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姜宪笑着点了点头,问李冬至和何瞳娘:“这样可以吗?”
两个小姑娘都是心善之辈,何况李冬至还把人打了,庄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给她们道歉,在她们看来也足够了。于是两个小姑娘连连点头,都接受了庄小姐的道歉。
庄夫人松了口气,又郑重地给姜宪道了歉:“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溺爱孩子,一听说她被人打了就糊涂了,也没有问清楚青红皂白就跑上门来。还请郡主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才是。”
姜宪笑着颔首。
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似的。
丁夫人和李夫人忙起身打圆场,招呼庄夫人和庄小姐坐下,一起喝茶。
庄夫人想着已经没了面子,不如和姜宪打好关系,遂笑盈盈利坐了下来,和众人聊天说话,甚至在李家用了午膳才告辞。
丁夫人和李夫人也寻思着应该告辞了。
谁知道却见姜宪那个叫情客的贴身丫鬟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和姜宪说了什么,姜宪听着,突然冷笑,道:“她到了歉,我受了,可不并就代表我就原谅了她。他调走了,我以后找谁的麻烦去。你去跟他说,得罪了我,道个歉就想跑了,门都没有!让他好好地给我在山西呆着,什么时候我看他烦了,他们再随便把他调到哪里我都不管。可现在,他得好好地给我呆在山西,呆在太原!”
情客应诺,低眉顺眼地下去了。
丁夫人和李夫人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起身辞了姜宪,却在李家的垂花门前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出了李府。
丁夫人和李夫人却久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两人的耳边传来喧闹的嘈杂声,马车走到了市事,丁夫人才道:“嘉南郡主,不会说的是庄家吧?”
“有可能!”李夫人面露倦疲。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的复杂。
“只有以后留心,看看事态的发展。”李夫人沉吟道,“或者是,请了人去吏部打听。之前不是有传闻说庄大人要高升吗?”
丁夫人心中一惊。
回到家中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直接去见了丁留,把这件事告诉了丁留。
丁留的脸色很是凝重。
他对丁夫人道:“我写封信去问问留在京中的同年,李夫人那里,你走一趟,看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丁夫人应下,却不禁感慨:“我瞧着嘉南郡主小小年纪,长得又温柔可人,可没想到她的性子居然这样的烈,庄夫人得罪了她,她竟然不依不饶,坏了温家的前程不说,如今连庄家也不放过,甚至是道了歉也要揪着不放……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倒和那些宫里的人一个禀性。”
“噤声!”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