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莲扒着树,往她娘哪边偷偷瞄了几眼,见她娘只顾着跟孙李氏聊天,一时没往这边望,便迅速的往一根粗壮的枝桠上站,站得高高的兴奋的眺望着远方,本来这桃园便在山坡上,此时沈清莲再站在树桠上,便能把前面不远的村庄,尽收眼底。
她望见不远处的村舍与袅袅升起的青烟相映成趣;高大的树木与低低的垂柳俯仰生姿;还有绿茵茵的草地,间或点缀着一丛丛的野花,有彩蝶在上头快乐的飞舞,真是如厮美丽的一副田园画卷....
她唇角噙笑,呆看了半晌。在她娘望过来前,才伸长手臂够着枝头上坠着的一个红通通的水蜜桃,压得细软的枝条颤悠悠地摆动,好不容易让她抓住了,沈清莲一把拽住,扯了下来,转过头便看见李芸娘满脸惊吓的瞪着她,忙露出讨好的笑容,献宝般的说道,“娘,您看女儿特意给您挑的桃子,保管最甜最好吃,您看个又大又红,一看便诱人得很。”
本来李芸娘看她颤巍巍的扯着这个桃子,心里气恼得很,可耐不住女儿会讨巧,小嘴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熨帖极了。满肚子的火也消了,应了一声,又想着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给她哄了去,便又板起脸斥道,“莲娘,你若是再像刚才那般吓娘,娘便让你马上下来,不许你在摘桃子了....”
沈清莲忙小鸡啄米似的乖巧的直点头,保证道,“娘,莲娘再不敢,方才不是看那桃子最大最红,想摘给娘吗?下面肯定不会了。”李芸娘见莲娘应了,这才忙乐颠颠的跑了上去,接过沈清莲递下来的桃子,又叮嘱道,“莲娘。你摘几个玩玩便下来吧!还有哪边的姑娘们,摘些够吃就行了,可别浪费了,这两日庄头便要雇人来摘果子。到时可都是能卖钱的。”
喜儿和青儿杏花在隔了几步的里头树上,喜儿和青儿小时候在家里也都是爬过树了,因此上树也顺溜的很,杏花就更不必说了,每看摘果子。她全家可都是齐上阵的,因此摘桃子对她来说是驾轻就熟。
几个姑娘都兴致勃勃的摘着桃子,轻快的笑容溢满脸上,在树上嘻嘻哈哈的边摘边说笑,喜儿和青儿只觉这般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虽辛苦些,可自由自在的,没人约束。摘满了两篮子便也都下了树。
瞧着篮子里的红艳艳的水蜜桃,还有满园子挂着有红有绿的果子,便是摘桃子的喜儿青儿杏花还有沈清莲身上热出了一身的汗。却也觉甘之如饴,便是李芸娘和孙李氏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大家都心情极好,一路下来,沈清莲脸上的笑容一直便没有落下过,直到与孙李氏杏花分开,回了院子,李芸娘看喜儿和青儿去洗桃子了,这才道,“莲娘,娘今日想先回家一趟。过两日再来看你。”说完,脸上有些欲言又止的。沈清莲给她娘倒了盏茶,笑着道,“娘。您有什么话便说就是,跟女儿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李芸娘想想终是问道,“莲娘,你躲在这庄子上,害你的人是找不着你,可侯爷他万一醒了。也必是不知晓你在这里的,到时他又怎么来接你呢?”李芸娘甚是忧心道,之前光担心有人害莲娘了,就没想到这块,现在细寻思,莲娘这下可不进退两难吗?
沈清莲眉头微蹙,方才愉悦的心情也顿时消失无踪,她也很是无奈,当时她只一心想着躲过林婉清的暗算,等侯爷醒了,再想法子给他送信,让他来接自己,现在想想她娘的话,确实是个事,若是自己不在,林婉清她们会怎么糊弄侯爷呢,会不会在赵锦凌面前编排自己,给自己安上一些莫需要的罪名。
只能私底下让人打听赵锦凌的情况,到时看情况再说,她只觉头一阵阵的疼,烦心的事一件件的,最主要的是自己手上没有可用的人手,喜儿和青儿都是姑娘家,在外头走动,到底有些不便,却也不好与她娘说这些,只得安慰李芸娘道,“娘,您也别想这么多,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法子的,您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能帮我们留意一下侯爷府里的情况,再不行就买个机灵一些的小厮,至少能帮我们跑跑脚。”
李芸娘听莲娘这么一说,心宽了不少,莲娘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她既然说有了打算,那自己也不有瞎操心了。倒是自己一遇事便有些慌乱无措的。
“倒是不用另外去买个小厮,孙庄头的小儿子,我见过几回,看着便是个会办事的,正好这些日子他在家闲着,倒不如我们给些银子让他帮我们多跑跑,又是我们庄子上的人也可靠些。”李芸娘提议道。
沈清莲有些讶异,前两日孙庄头带着他两个儿子媳妇来见过自己,自己只是隔着屏风问了几句话,倒没注意,听李芸娘这么一说,倒是觉着可行,便道,“那行,一会我就让喜儿传他来,我见见他,若真是得用的,用他倒是更放心些。”孙庄头一家都是老实本份人,倒不用担心什么。
孙庆随着喜儿来到沈清莲的房门外,沈清莲想用孙庆,虽她娘说孙庆办事能干,但她还想亲自见见,便走出了屏风她打量了半晌一直低着头,显得很是恭敬的孙庆,十七八岁的年纪,浓眉大眼,嘴唇略厚,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直裰,个子高高壮壮的,精神利落。
看着倒是个可靠人,沈清莲便出声问道,“我有些事想托你在江洲替我办,不知你可愿意。”孙庆从听到屏风后走出来的脚步声在自己眼前站定时,心里便紧张极了,他犹记得上一次跟着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