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毕竟荒废了那么些年,就算是赶紧赶慢收拾了出来台阶上也免不得有些细小的颗粒没打磨,秦瑞熙为了不拉扯到背部的伤口手掌是实打实地在台阶上摩擦过去,青石台阶上的细小砂砾便磨破了他白皙的手掌擦出满掌细丝,正有不少细小的血珠点点渗出。
这下子,荆无双哪里还记得诧异秦瑞熙的反应,捉着他的手就是一阵心疼,“快坐下,我帮你包扎。”荆无双深深觉得这皇宫一点都不吉利,不是他们见别人出血就是两人轮换着出血,暗暗决定,以后有事没事真的少往皇宫这方向走。
秦瑞熙傻呵呵扫了一圈殿内众人还有些呆滞的神情,很高兴他流这么点血就能立马转移荆无双的注意力。
“朕记得老五也是十九,但却是五月生辰,比瑞熙小四个月。”季盛之前就领略了秦瑞熙完全没章法的孩子气,当即呵呵笑着转移了话题,也算是揭过了让秦瑞熙夫妻俩行礼的过程。
他都这么纵容,太后明显也乐见其成,现场还有谁敢多事不成?都是有眼色的人,皇后反应最快,扫了眼秦瑞熙附和着嗔了还站在台阶处有些发愣的季君洋一句:“君洋也好意思叫瑞熙声‘表弟’,你该叫他表哥才是。”
秦瑞熙大马金刀坐在位置上一手给荆无双擦血包扎,另一只手闲适地放膝上,一双漂亮的凤眼满是好奇地打量场上诸人。他身畔,荆无双低着头一脸专注的样子带着沉静的温柔,倒是和她明丽的长相有所不同。
看着这一幕,皇后突然便了悟为何秦瑞熙会对荆无双如此依赖了。当年的荣华公主不就是个快意人生、肆意张扬的女子么?但她遇上了秦直生了秦瑞熙后竟然收敛了满身的骄傲和霸气,甘愿做个温婉的妇人。只可惜秦直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会惹得荣华在他跟前原形毕露,如今想想也觉遗憾。秦瑞熙心智停留在七岁,或许他潜意识里是将荆无双当作了母亲来依赖吧。
在场诸人中,太后和皇帝也是同样想到了这一点,看荆无双的眼神不禁都柔和了许多,皇帝的目光还带了些歉疚。眼神转了转,今日来家宴的就只有皇后、两位贵妃和杨嫔、丁嫔算是长辈。别的都是秦瑞熙的表兄、表弟、表妹。稍微沉吟了下一挥大手,“瑞熙身上带着伤,待会儿再来拜见你舅母。倒是老二、老三、老五。你们带着家眷去给瑞熙认识认识吧。小九和你熙表哥早就认识便也领着你两个姐姐过去熟悉下。”
季君雅几人先是见了秦瑞熙摔倒,继而是他孩子似的撒娇耍赖,再就是他的胡言乱语,之前的消息得到了证实。这位十二年不在皇宫走动的唯一表亲还真是个傻子!若是个能力卓绝的人季君雅和季君修觉得就是礼贤下士带家眷上前认识下也没什么。可一个傻子大马金刀坐在那儿让他们一群龙子凤孙携家带口上前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刘贵妃的表情首先就变了,“皇上。瑞熙还是小孩子,您也不怕折煞了他。”
“刘妹妹,莫非你没听过什么是‘事急从权’?皇上明明都说了瑞熙身上带着伤不方便,本是家宴讲究那么多作甚。”言贵妃可等到这个机会了。也没看儿子媳妇什么表情,先捅了刘贵妃一刀再说。不过她也不是无的放矢,刚才她可是“不小心”听到季悠悠在小声告诉皇后秦瑞熙是为什么受的伤。护驾大功啊!皇帝不好在朝堂上说是他出门遇袭全推给了不起眼的老六,可若是他不记情又怎么会大张旗鼓让秦瑞熙进宫还解了慈安宫的幽禁。
刘贵妃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发髻上华丽的羽毛也跟着颤了颤,可就在她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秦瑞熙那已是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熙表哥,我是你五表弟季君洋,你叫我君洋便是。熙表哥方才摔了一跤,身上旧伤无碍吧?需不需要让御医来看看。”季君洋的位置倒是正巧和秦瑞熙这一席相邻,他不坐他位置上,反倒是拖着锦垫径直盘腿坐在了两张条桌的中间过道上,脖子伸得长长的上下打量秦瑞熙,似乎在找秦瑞熙的旧伤在哪。
秦瑞熙也不习惯这正式宴会上的座位,也采取的随意坐姿,被季君洋那好似要冲过来扒衣服的眼神给看得浑身恶寒,调了调方向向荆无双靠得更近些,“双双,你包得真好看,要是在这儿画一条小狗就更好了。”这是表明了不想理季君洋的势头。
可惜季君洋向来都有一张厚脸皮,眼神落在秦瑞熙伸出来的那只手上,手掌上绑着一张白巾子有些碍眼,但露出来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盖圆润光洁透着浅浅的粉,竟是比那些鲜艳的蔻丹还要夺人眼球。第一次,季君洋觉得这世间竟然还有人如此让他痴迷,关键还是个男子!以前季君洋也不是没见过人养娈童的,他也见过不少娈童,只觉非男非女不堪入目,可秦瑞熙不一样,长相清俊绝伦,神情娇憨可爱,简直让他移不开眼。
瞧秦瑞熙微微嘟唇的侧脸,季君洋如同梦呓般说道:“熙表哥,我的画技虽登不得大雅之堂,可画只小狗还是绰绰有余,不如让我帮你画只小狗可好?”若是能将那只手握在掌中,定是*蚀骨的吧!不自觉地,季君洋便吞了吞口水。
由于角度关系,刘贵妃和三皇子妃杨秋宁只以为季君洋是看荆无双入迷,刘贵妃气得肝疼。偏偏皇帝好似就乐意看兄友弟恭的戏码,呵呵笑着看向了季君雅:“老二向来有君子之风,瑞熙的确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