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时候,墨卿染和帝云鸿自然是不知道武拓山的长老欧阳浩波已经动了要收他们作入室弟子的心,只是看着前面舒忆玥安安静静地走着,显然一副不肯多言的样子,二人也就没有多话。
反正不管是什么,到了就知道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三人默默地上了武拓山,舒忆玥一人走在前,步家两姐妹跟在后,又走了小片刻的工夫,才见到一座府邸模样的庄子建在半山腰上。
翠竹层层叠叠互相掩映,露出亭台楼阁的边边角角,琉璃墙瓦,雕梁画栋,相映成趣。舒忆玥朝着门口守着的两名小童略一点头,就带着二人往里走去,白石板铺成的小径,周围用青砖堆砌着,再往旁边看去,则用大石建起的假山围了,中间种植着各种花木。现下的时令刚好花都谢得差不多了,枝叶却愈加地苍翠,偶有清风徐来,拂开花叶,卷起一丝丝清香。
这样雅致的环境,便是墨卿染和帝云鸿,也不由得微微点头,清幽而意境深远,确实符合这武拓山的风格。
一路上,不少正练习武技的少男少女手握长剑,即使没用星力,也荡起一丝丝的波澜,悄无声息地融入空气之中,化为看不见的气浪,吹动了不远处的芭蕉叶。
一名白衣的少女的正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手里的长剑挽起一个漂亮的剑花,只听“叮”地一声,就将对面那少年的剑打落,落在地上发出了极不和谐的声响。
“怎么样,这回服气了吧?”少女娇笑着,面上不由得涌起了一丝得意,眨着明亮的眼睛望向对面的少年。
少年挠挠头,有些窘迫,看着地上自己掉落的剑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脸上却浮起了一层薄红,不知是恼还是羞。
他正不知所措间,忽然一抬头就看见了沿着长廊走过来的舒忆玥三人,顿时忘记了自己尴尬的境地,躬了躬身行礼道:“舒师姐。”
少女一愣,随即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顿时收起了手里的剑乖乖地立到了一旁,眼睛却忍不住向她的身后瞟去。
在舒忆玥的身后,一高一瘦的两名青衣少女目不斜视地跟着,面容平常,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少女的目光在她们粗糙的青色布衣上转了个圈,小声嘟囔了一句:“是记名弟子?”
舒忆玥向他们点点头,很快就带着墨卿染和帝云鸿走远了。
这时那少年才直起了脊背,明亮的眼睛盯着舒忆玥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目中的敬仰闪烁,在他的心里,舒师姐才是真正的强者,也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
正怔愣间,却突然被那少女扯了扯衣袖:“发什么呆呢?你瞧见她身后的两个记名弟子了没,时候时候那种人也能随意出入咱们水云庄了?”
少年回头望了她一眼,少女明亮的眼睛在阳光下微微闪光,长而卷的睫毛仿佛颤抖的小刷子,嘟起的红唇透着晶亮亮的光泽,看得他的心里也仿佛有羽毛挠过,酥酥麻麻的。
他轻咳了一声,掩去不自然的神色,道:“舒师姐带的人,你管这么多做甚,想来定是欧阳长老有安排。好了,再来比试一局吧,我就不信赢不了你了。”
少女听说他还要比,顿时那一点好奇的心思也立马消散了去,反手就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剑,明艳的小脸上满是自信之色:“来就来,不管比多少次你都是输!”
只见剑光闪过,两道白色的身影又立马战到了一起!
墨卿染一路跟着舒忆玥走着,穿过廊桥小湖、亭台楼阁,越来越觉得这水云庄比起后山的那座小院子不知道要华丽上多少,光是这布置来看,便是和皇宫里的也相差无几,却是少了珠光宝气的世俗,多了一丝习武之人特有的潇洒和雅致。
越是这么看,就越觉得这千秋宫底蕴深厚,仅仅是一座山上的庄子就有皇宫这般豪华,那整个千秋宫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财力上有这般深厚,实力上也不容小觑吧?
她习惯性地眯了眯狭长的凤眸,清浅的情绪波动只落入了身旁帝云鸿的眼中。
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暖的触感自手心里传来,很快就化去了她的凉意。墨卿染微微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了他流光的琥珀色眼眸,眸中的深意只有她懂。
别担心,有我在。
简单的六个字,是他对她一生的承诺。
她突然便觉得躁动不安的心宁静了不少,一种从未有过的相信和安心的力量从二人交握的手中传来,让她有一种错觉,仿佛只要有身边的这人在,哪怕是天塌了,也无需担忧。
那边,舒忆玥终于在一座庭院前停了下来,深幽的庭院小楼高筑,楼前的花坛里种满了苍翠的绿竹,望去一色青翠。嶙峋的假山立在一旁,中间则空出了一大快地方,常年练习的武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入石三分,即便是过去很久也带着天地道义的凌厉。
帝云鸿一眼望去,眼底一道深意划过,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些痕迹至少也要领主级别的强者才能达到,而这千秋宫中,显然是没有什么弟子能够到达这种级别的。
毋庸置疑,此处就是武拓山长老欧阳浩波的住处了。
舒忆玥将二人带了门前,转过身淡淡道:“你二人且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去禀告师父一声。”
她轻轻扣了扣门,便立刻有童子开了门,向外张望了一眼:“原来是舒姑娘,请进来吧,欧阳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