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三人在穹盖的梧桐树下慢慢地聊天,其实说是聊天,也就是程可淑和李芸两人在一旁说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苏灿完全插不进去,在旁边讪讪干笑好不尴尬,偏偏李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气死苏灿才好。
蕙质兰心的程仙子凤眼微眨,莞尔一笑,很快就把苏灿拉进话题之中,巧妙地化解了这无形的尴尬。
李芸看程可淑也插手进来了,只能作罢,虽说自己和程可淑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但始终比不过苏灿和她两人感情,李芸是一个聪明也有些理智的女孩,明白事理,永远不要仗着别人对自己的好就肆无忌惮。
在自己和苏灿之间若真要选择一个,程可淑只会选择苏灿。就跟程可淑和刘磊之间,李芸也一样会选择后者。
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劣根,深入骨髓,无法抹除。
没过多久,赵顺和李安然也来了,隔着老远就和苏灿他们打招呼。
赵顺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跟高中时代完全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这也是,毕竟才不过一个学期,男生要说有变化,起码也得等到大学四年以后步入社会,才知道社会险恶,有所成熟。
李安然打扮颇为潮流时尚,一头乌黑秀发染了些淡黄的色泽,发梢末端微翘起来,长发轻饶,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睫毛如刷,不同于高中那怯生生的自卑感,她现在像是蜕变了一个人,女孩子永远是改变的最快的,女大十八变。
他们两人读得是内蒙古呼伦贝尔学院,读的专业是马哲之类的学科,听赵顺笑呵呵地自谦着说以后出来就是一个人民教师了,给孩子们上政治课,看着他面带笑容的模样,脸上黝黑的皮肤因为刚爬山坡有些急促而潮红,苏灿静默无语,谁能够想到?这个当初在高中性格暴虐阴鸷爱打架不爱学习的混混小子赵顺,居然走上了一条和前世人生不一样的道路?也许以前他玩得好的同伴知道了以后都会诧异吧,这个赵顺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生活永远充满着戏剧性的变化,当你以为这个你所熟知的人永远不会去干他口中经常厌恶这个职业,而下一个转角,他却不得不学着适应命运的安排,做着和以前的理想背道而驰的工作,无可奈何。
每个人都期待美好的生活,向往和憧憬自己的理想,可是现实和想象总是有很大的差距,这是无法言语的落差,很多高中同学在蹒跚踌躇步入社会以后,开始学会圆滑,虚伪的生存处世之道,被生活打磨平了棱角,那些意气风发和年少轻狂都随着高中时代的逝去而烟消云散。
苏灿终于体会到那种未佩妥剑,出门已是江湖的仓促感。
犹如扑面而来的一股劲风,带着一种猝不及防措手不及的窒息味道。
不过话说回来,生活总是发生得有些戏剧性,从他口中讨厌的马哲政治老师,到自己摇身一变为政治老师,社会主义的接班人,简直让一个干人瞠目结舌,集体人仰马翻,笑骂赵顺简直是比张家斌还要qín_shòu。
半斜坡道上,刘磊骑着单车载着张家斌从上面呼啸下来,单车一路颠簸,撞上一块碎石,砰的一声前轮滞空,后轮也停止转动,整个单车进入腾空的状态,。
在张家斌尖叫声中,让人怀疑经过刘磊这样折腾,单车是否快要散架?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单车发出刺透耳膜的“嘎叽”声,然后一个优美的弧度,又随着张家斌惨绝人寰的尖叫,单车径直冲了过来,在快要散架的时候,刚好稳稳的刹住车。
“安全抵达,完美!”刘磊露出一个绚灿的微笑,像极了那段没心没肺少不更事地过往。
张家斌被颠簸得在怀疑人生,黑色的眼镜都差点被摔掉了,头发向后斜着,就像是被八级龙卷风席卷过一样凌乱,他感觉自己两条都不听使唤了,站在地上都还在颤抖,带着一丝心惊肉跳,“刘磊你个扯犊子家伙!劳资再也不敢坐你的单车了,就知道坐你的车没好事,吓得我魂都没了!”
众人于是一阵哄笑,笑得颇有些高三最后时期集体狼心狗肺的味道。
“还差谁没来啊?”刘磊大咧地问道,很快和李芸站在一起。
苏灿扳着指头认真的数着,“罗曦和陈素素她们两人在界山庙等我们了,周建雪、包小毅还没来,其他人不知道,听说李涛也要来,不过还不确定。”
刘磊挠了挠头,“要不我骑车去接他们算了。”
张家斌一脸鄙夷,“就你那车技谁敢坐啊?简直是不想要小命了,坐一次那滋味简直酸爽,跟过山车一样,惊心动魄。”
李芸叉着腰,凶巴巴地道:“敢说我家磊子,张家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哪敢啊,我就是发表一下我的看法,毕竟小命重要对吧,哎!我错了还不行嘛。”张家斌看到李芸为刘磊撑腰,立马态度大变,低眉顺眼,小辣椒李芸的功力他可是在高中时代就体会过了,实在是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那在滨江西路走着的两人是不是包小毅他们?”程可淑踮脚眺望,那清澈的眸往山下的沿江道路望去,轻轻地出声。
程仙子一说话,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大家都在穹盖的树下跟着她一样踮着脚尖眺望过去。
“那一胖一瘦还有真有点像。”刘磊嘀咕。
“还嘀咕什么啊,十之八九就是他们!”李芸轻哼一声。
苏灿上去挽着程可淑的手,对大家微微一笑,“既然他们已经在山下了就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