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宗街。
苏灿一行人下了车,要了司机的电话号码,到时候回去的联系,还未进潮宗街,大家心情都欢快起来了,有种高三岁月里每次考试出成绩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成绩既忐忑有兴奋的样子。
“以潮宗街为轴线,南有连长街、三贵街、梓园、九如里,北有寿星街、高长巷,嗯……主要景点有大韩民国临时政府旧址,潮宗基督教堂、民国旅社戏楼以及大量民清古建筑遗址等。”重小烟牵着程可淑的手,两女在一块有历史沧桑感的石碑下停留,旁边有介绍的内容。
“规模还挺大的。”卢颖跑过去看了一眼。
“进去吧。”
苏灿一行人跟着大部队进了潮宗街。
在潮宗街行走,时光好像从脚底慢了下来,恍惚置换了时空,穿越到了清末民国年间。
街道是麻石铺成的,纹路都带着岁月沧桑的痕迹,两边植布了大量的香樟,枝繁叶茂和那些古老的建筑物连成一片。
法国梧桐枝叶搭连,这个季节正是叶子枯黄的时候,落在地上铺成一片,有种香榭水岸花都的味道。
随着苏灿他们的进入,潮宗街如同一幅画卷,就这么缓缓地在眼前铺展,精彩迭失。
有老星城人说,潮宗街适合做梦,适合发生一些缠缠绵绵的故事。借梧桐树叶剪碎的阳光,苏灿跳目极尽远望,看到一家百年米店铺下,有一位耄耋老人在柳木靠背椅上坐下,一段段尘封的故事从他没有牙齿的嘴皮子里吐出来,或许说累了,眯着眼睛大起盹来,围观的游客们静静的听着,没有丝毫想要打扰的意思。
颇有李白诗中醒时同***醉后各分散的意韵。
潮宗街的大教堂,充满着哥特式宗教建筑风格,仿造了圣彼得堡建筑的五进建筑,内部空间挑高又加宽,高塔直向苍穹,象征人除两座高塔外,教堂外部还有多座小尖塔烘托,一连串的尖拱窗驮着陡峭的屋顶,整座教堂显得清奇冷峻,充满力量。
游人络绎不绝,来观看的,来缅怀的,来拍照的,很多人从这里而来,又从这里而去。
苏灿和程可淑两人去了大韩民国金九临时旧址,那里弥漫着一个旧时的梦,而黄胤宇等人则去大教堂里面,重小烟和韩雨寒两人去了小巷子,在那摆摊的那拍照留了个纪念。
“这个姑娘靠近点,再靠过来点。”
“男的看这边!手搂住姑娘的肩膀,对对,瞧好了哈,露出微笑,茄子!”留着长发有些疏狂艺术家形象的摄影师微弓着身给两人拍照。
拍照的这个过程里韩雨寒面带微笑,白净的脸庞下露出和煦的笑容,戴着眼镜显得书生意气。重小烟很有烟雨江南气质,温婉却不柔弱,贝齿微张,俏目扫了一下他,显然因为韩雨寒的手已经从后面搂着她的肩膀了,微微蹙眉有些不适应,很快就舒展开来。
或者说从一开始韩雨寒在重小烟心里面的印象就很好,所以并不排斥他的这种行为,在摄影师的要求下,两人突破了某种无形桎梏,从而跨越了朋友之间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叫做升华。
两人偶尔对视,又匆匆移开,脸颊都因为这个深秋季节淡淡余温而略显扉红,在这热闹而不失唯美的潮宗街环境之中分外和谐。
有一种微凉却又有初阳的味道。
酱酱卤,晓满哥油炸社,流动小摊脚饼,麻婆豆腐等让人眼花缭乱,肚子里面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乖乖女的程可淑捧着一碗炸酱卤猪脚,樱色的唇边沾了一点酱油,那清丽的模样分外令人怜爱,站在麻石铺成的地面上,背后是大教堂沧桑的身影,那飘然的长发绞缠在一起,光柱落下,洒落一地光斑,在这个深秋的季节里面凸显着大片大片的恬然。她微微莞尔一笑,将手中捧着的小吃推出,“一人一半。”
隔着程可淑不远的苏灿目光有些失神,从她清丽的身影中恍惚又看到那个行走在九八年高中时代的天之骄女,捧着书,白衣飘飘,有着隔着全世界难以触摸到的界限,那种孤单到淋漓尽致的十八年漠然,内心下究竟怎么样柔软细腻的内心?
犹记得当初高中时代的他们小圈子一行人在深夜街道上无所事事漫步,仰望着迷蒙的未来,突然发问,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呢?
当时年少,未来犹未知。
可现在似乎早已经有了答案,未来就是为了一场高考,读了三年的书,有过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岁月,然后于千军万马中闯过那座名为高考的大桥,最终坐上了上了永不回头的火车散落天涯。
多年以前的友情,多年之后,还会记得么?
那些勾肩搭背,狼心狗肺的死党都在他的眼前浮现,依旧没心没肺。
好在那个溯洄从之,在水一方的伊人,已经被他牢牢地攥握在手里,不用千辛万苦沿着风花雪月奔跑追逐她的轨迹,现在的苏小灿已经成长到足够和她平视的地步。
“怎么了?”程可淑轻声道。
苏灿哑然一笑,从那失神的场景中脱离出来,但浑身还是有些头皮发麻,有种深深的悸动,他叹气道:“有点想刘磊赵顺他们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李芸了。”程可淑也跟着叹一口气,伏身在木质雕栏上,侧了侧头对苏灿:“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到底怎么样了?李芸和刘磊两个人到底幸不幸福。”
“我倒是想说刘磊会不会受得了她的脾气。”苏灿笑道。
“小芸人挺好的,可能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