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着火可比抓贼重要多了,里头藏着的重要物品,若是泄露出去,怕是全家性命难保。县令一听说书房着火,连忙命人准备灭火。可浇了油的火哪里是那么容易扑灭的,等到火苗熄灭,整个书房也就只剩下寥寥几根木头与瓦片。
说来也奇怪,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起火,县衙其他的房子可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边一起火,龚琪就轻松了,两人在约定地点碰头,龚琪问道:“娘娘那边如何?“
“回去再说。”
宣华帝等人正望眼欲穿,忽地听到窗户被敲了三下,连忙开窗,正是崔如安与龚琪,两人都是毫发无伤。
龚琪先开口道:“回皇上,娘娘,监牢里除了一些老弱病残的犯人之外,没有人。”
“什么?”
“那些被抓进大牢里的男子全都不见了,属下问过了,说是他们被关进来没几天,就被套头带走了。”
崔如安垂下眼睛没有说话,过了会儿道:“你们退下吧,本宫有话与皇上讲。”
待到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崔如安问宣华帝:“皇上可还记得,数月之前,留宿毓秀宫之时,与臣妾说过什么?”
宣华帝根本不记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留宿毓秀宫,但是他没敢表现出来,而是安静地看着崔皇后。
崔如安道:“当时皇上告诉臣妾,说襄王有谋反之心……”
“什么?!”
崔如安奇怪地看着他:“皇上怎么了?这不是您告诉臣妾的吗?”
宣华帝张口结舌,而后讷讷道:“没错,没错……朕给忘了,呵、呵呵……“心中却是无比地波涛汹涌,襄王竟有谋反之心?此事他为何全然不知?自己告诉崔皇后?这怎么可能!他并不信任崔家,自然也不信任崔皇后,若是襄王要谋反,他怎么会跟崔皇后说!
满腹愁思之时,崔皇后从怀中取出两样物品交给他:“这是臣妾在县令的书房里找到的,皇上一看便知。”
宣华帝慢慢地接过来,一枚白玉印章,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字:襄。而另外的一封火漆已被破开的书信,字体也十分熟悉。
襄王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白玉刻制的东西,尤其是印章。他甚至以此作为赏赐,赐给自己的部下们,同时也是襄王身份的象征。而书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便是命令县令搜集年轻女子,每隔半个月会有人来提,除此之外,还许了县令日后登基,就封他个大官的诺言。
崔如安一直注意着宣华帝的神情,见他眉宇间似是要哭出来,便道:“皇上可是难过了?”
宣华帝说:“很明显朕没有。”虽然这么说,但耳朵却是耷拉的,他很想怀疑是崔皇后在骗自己,可他又比谁都清楚,崔皇后为人清高,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种事,最重要的是,她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在一边,那会儿是绝对没有把印章跟书信藏进去的。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从小他便与襄王一起长大,兄弟情深,襄王不喜欢皇宫生活,总是吵着要行走江湖,他作为皇兄,也从未拒绝过他的请求,宣华帝一直都十分信任这个皇弟,虽然二人同父异母,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襄王会背叛自己。
他忌惮着崔家的势力与民心,所以想着将崔家扳倒,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襄王会先一步背叛,只为了这个皇位。
崔如安看着他把手掌攥成了拳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