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拉下来。”
李月容一声令下,车外缠斗之声愈发激烈。
萧雪琼一颗心七上八下,哪里能想到一出宫就遇上这样的事,难道她是个灾星不成。转头看身边坐着的李月容,只见她面色并无太大波澜,但也不言语,似乎在凝神听车外的战况,萧雪琼也不敢打扰她。
“啪!”凌厉的鞭响伴随着一声闷哼,从车上重重摔下一人来,震得马儿又是一声嘶鸣,不安地扬起两条蹄子,但很快被驾车的少女安抚住了。
萧雪琼壮着胆子朝帘外一看,地上果然躺着个穿靛青色劲装的年轻汉子。那汉子坠下车后也不急着爬起,反而作势滚到一边,尔后才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萧雪琼还在惊奇他怎么手不着地就能跳起来,就见他迅速咬住左手,两腮一鼓,立时发出尖锐嘹亮的哨声来。
不消片刻,急促地马蹄声自远而来。
“真是晦气。”李月容嘟囔了一声,收回探出车外的半个身子。
“他是搬救兵了么?”萧雪琼有点着急,她们不过四个女子,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你呆着车里别动,我下去会会这些不长眼的。” 李月容不知从哪里拿出的长剑,话音未落就跳下车去。
萧雪琼如何坐得住,又怕贸然下车给李月容招惹麻烦,只好撩了帘子,趴在车门处往外看。
“小姐不必担忧,这几个人都不是阿碧的对手,况还有公主在呢。”驾车的少女手里握着缰绳,语调轻松。
“唉,我看看。”萧雪琼镇定了不少。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从车边蹿出,一眨眼的功夫已在数丈之外。
“好俊的轻功。”驾车的少女感叹道。
“别让她跑了!”先前被阿碧甩到车下的男子朝同伴吼道,他单膝跪在地上,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我看是难追上了,哎,这可难办,公主怕是要和丽竞门的人结下梁子了。”少女兴奋地说。
“啊,那人该不会是逃犯吧?”五京卫虽坏,可未必抓的不是坏人,萧雪琼有点后悔没拦住月容姐姐了,若是真的让恶徒趁机逃走可如何是好。
萧雪琼话音刚落,马车顶部一震,一道身影闪过,不过几下飞跳借力便近了“逃犯”身后。“逃犯”似有所觉,回身就是一掌,萧雪琼这才看清,这“逃犯”也是个女人,不过因离得远,并不能看清楚模样。
几招下来,萧雪琼这个对武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都看得出,女逃犯远不是追踪之人的对手。一个步步紧逼,一个疲于招架,打着打着竟又掉回头来,离马车越来越近。
“月容姐姐呢”驾车少女看得目不转睛,萧雪琼却没这个兴致,怎么月容姐姐出去后就不见了?
“我在这呢。”李月容盘腿坐在车顶,听到萧雪琼喊她,伸手朝车里晃了晃。
萧雪琼吓了一跳:“姐姐怎么不下来?”
“因为我觉得......”李月容话未说完,倏地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箭步上前,朝追踪之人猛劈一掌。
萧雪琼急得不行,那人功夫如此厉害,月容姐姐别和她打啊!
女逃犯得了空隙,却也不逃了,踉跄几下稳住脚步,追踪之人似乎知道李月容身份,只躲避并不还手,李月容见状也收了攻势。
“啧啧,是她啊,难怪公主不下狠手。”驾车少女摸着下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哪个他?”萧雪琼见她话中有话,心中疑惑。
“就是那个追逃犯的啊,别看她一副冷面阎王的模样,可是和我们公主旧情不浅呢。我们刚来京城的时候,她不过是个捕快小头头,那时公主就对她另眼相看。要不是她是女的,这模样,这功夫,我真要为将军担心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陆大人啊。”李月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拖长的音调很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萧雪琼立刻不理八卦少女了,她一会盯着李月容,一会儿看看冷面阎王,小耳朵竖得高高,生怕错过什么。
“芝麻小官且算不上,受不起公主殿下的“大人”之称。”她的音色可谓清透,偏偏用着不死不活的语气,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听这人说话就像受刑一样,还带着冰碴子,我才不信月容姐姐和她有旧情呢!诶,不过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萧雪琼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
李月容踱着小步,一边打量着陆为霜墨绿色的官服以及上面系着的锦带腰牌,一边道:“都说“由宦到官,难比登天”,陆大人一个女子,不过数月就从个“操贱业”的捕快变成正儿八经的司戈,想必日后平步青云,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为霜站得笔直,像一根宁折不弯的长.枪:“公主既知我是女子,何必再开如此玩笑。”
“好吧,”李月容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和陆大人也算旧识,今日你手下的人冒犯本宫的车架,我也不予计较了。只是你们要抓的这个女子,也是我的故人,不知她是犯了何罪,劳烦你们两名好手追捕?”
“唉?”这回连八卦少女都和萧雪琼一同惊奇起来了。
陆为霜微微侧了下脸,之前被李月容踹下车的壮汉立刻上前回话:“回公主,昨夜有人打伤了守卫强行入城,我们在街上巡察时见这个女子明明是汉人模样,却穿着胡服,口音也不是京中人士,便上前盘查,哪知她既拿不出路引,也不随我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