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冲进一个黑衣男人,他垂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椅子,而后将目光放在了齐灿灿身上,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
齐灿灿下意识地看向齐绍成,他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就静静地躺着。
“没事,我不小心踢倒了凳子。”
男人应了一声,将凳子扶了起来,顺着齐灿灿的视线看向了齐绍成。
“听闻齐先生昨日醒了。”
他语气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完全是随口一问。
齐灿灿却是背脊一冷,警惕地望着男人。
“你为什么一直在他病房门口,以前我没见过你。”
她的语气带着丝敌意。
“是唐总让我看护齐先生的。”
“哪个唐总?”
男人兴许觉得自己多言了,瞬时低下了脑袋。
房内安静到齐灿灿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一时半会儿还没能完全缓过神。
齐绍成十五年前就醒了,可他却不曾下过这张床。她突然特别想笑,齐绍成既然醒了,怎么又能狠心让她独自面对暴风雨的洗礼,也是,齐绍成本就对她没什么感情。
在她的记忆力,齐绍成是一个极其注重颜面且严谨的人,她始终不敢相信,他是怎么做到佯装大小便shī_jìn要让人伺候着度过这漫长岁月的。
她不停地琢磨着齐绍成为说完整的那句话。
他说她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假设他一直是清醒的,那么齐灿灿方才与他说的话他定然全听了进去,可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齐灿灿此时只希望男人快点出去,她好仔仔细细地问清楚。
她扬起了脑袋,有些凶狠地问道。
“哪个唐总?你说啊。”
“是我。”
齐灿灿顺着声音看向了门口,唐纪征不知何时靠在了门边,他的发丝稍微有些凌乱,呼吸也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看模样多半是跑上来的。
唐纪征向齐灿灿勾了勾手指。
“出来。”
齐灿灿站在原地,始终没有挪开步伐。
唐纪征眸光微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男人,男人会意地将齐灿灿推出了病房。
门被带上的一瞬间,齐灿灿终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你放开我!”
男人一惊,放开了齐灿灿。
唐纪征笑着扣住了齐灿灿的肩头。
“齐灿灿,你好歹在唐家学了十几年的规矩,我可不记得老爷子教过你这些。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你不知道?”
“你到底想干嘛?”
面对齐灿灿的质问,唐纪征报以冷笑。
“你自己没用,你问我想干嘛?那老头需要静养,你别没事找事。”
齐灿灿低低一笑,没有反驳。从她知晓了当年的阴谋之后,她就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试问她哪有那个能耐彻底击垮唐家?唐家百年家业,她带给他们的,不过是九牛一毛,那点亏损于唐家而言并不算什么。
“好了,去看看齐悦吧,她挺想你的。”
齐灿灿垂下了眸,双手不安地交织在一起。其实她刚来宾城的那一天就想来看望齐悦,可她无颜面对齐悦。
“我以为你不会再让我见她。”
唐纪征看着齐灿灿黯然无光的眸,稍稍缓和了语气,他暗自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后挥了挥手。
“你是她姐姐,我没权利左右你们。”
齐灿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齐悦的病房,房门上了一把铁锁,她略微恼怒地瞥向唐纪征,虚指着门锁,讥讽道。
“你们不愧是兄弟。”
连手段都如出一辙,齐家上辈子也许欠唐家的,不然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纠缠不清。
唐纪征没有说话,只命人打开了门锁。
齐灿灿踏进病房前,扭头问道。
“你不进来?”
唐纪征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表。
“给你一个小时,说完了就赶紧滚出来,不然你就在里面陪着她。”
听到了声响,齐悦立马撑起了身子。
看到齐灿灿,她的眼角忍不住滚出了泪水。
“姐姐。”
一别数月,看着齐悦的双腿,齐灿灿的呼吸徒然急促起来,她跨步冲了过去,搂着齐悦。
再多言语此刻都变得很苍白,感受着齐悦微微颤抖的肩头,齐灿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悦,我带你走。”
她的错误,不该齐悦来承担。
齐悦轻轻地拍了拍齐灿灿的背,笑说。
“姐姐,不用担心我。纪征对我很好,离开他,我也许很难生存。”
“他对你好会把你困在这个病房这么长时间?”
齐灿灿难以置信,齐悦竟会如此平静。
“没有他,我也可以养你啊。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在唐纪征身边,他不会真心对你的,你的青春不该毁在他的手上啊。”
齐灿灿越说越激动,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妹妹,心眼却比她还死。她倒没看出是因为爱,齐悦对感情看得很淡,不像是意气用事的人。
齐悦摇了摇头,握住了齐灿灿的手。
“我不是怕姐姐养不起我,毕竟我吃得少。”
齐悦往门外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姐姐,纪征付了爷爷十年的医疗费,你走吧,离开宾城,不要再被约束。”
齐悦也不给齐灿灿说话的机会,她握得很紧,深怕齐灿灿会拒绝。她始终记得她们在机场时的对话,齐灿灿冷笑着说她卖身养家,很累的。齐悦信以为真。
“现在就走,出了医院你直接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