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嬴月儿,也终于放松了身躯,不过那神情依旧凝重如故,
“可是那位西方大帝?”
见嬴月儿轻轻颔首,嬴冲不禁心中微沉,转而又问道:“他的实力,比你全盛之时如何?”
“只比我稍弱一些,那人比预计中的还要强不少。”
嬴月儿无奈道:“月儿除非是把炼神壶里的那具躯体取出来,再配上一件合用的仙元神甲,否则也奈何不得他。”
之前她说十五年之内,除夫差外可以天下无敌,确实是有些托大了。
——在这个时代,竟还有这般厉害的人物。那么与之比肩的米朝天,能胜出此人一线的越倾城,只怕也是强到可怕。
在她出世的那时,这三人都俱已作古。也直到今日,她才知这些争龙大战早期的强者,竟也是恐怖如斯——
嬴冲眉心紧皱,随后又问道:“那么孔殇与九月二人与他比较,实力高下如何?还有你那太师伯,又能否胜过此人?”
“孔殇与九月?他们又要强胜月儿许多。毕竟都是中古金仙,真正的皇天境,上开国。九月的射日九击,现在就可伤到他,甚至在特殊的时候,还可取他性命。”
嬴月儿蹙眉答道:“可要说正面抗衡,他们二人除非是取得了仙元甲,本身晋阶权天,才能战而胜之。至于太师伯,她的武道能至权天境,所有法宝修复,再积累个五六年,实力才可入伪开国,能在那人手中,撑过三五日时间不败。”
她的语气有些无奈,毕竟那人,还有着封神榜的力量加持。这是虞云仙本身的实力,所不能企及的。
嬴冲默然,而后就想自己这几年间,无论如何都需要培育出一位同等层次的顶尖强者不可。为此哪怕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这种性命不由己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如今虽有一个九月,可以稍作牵制,可这又怎够?
而此时三十里外,一位身负长剑的白衣青年,正一声轻哼,拂袖离去。这使他旁边的那位黑衣文士,意外不已。
“殿下,为何方才震怒至此?我观此战仍胜负未分,那左贤王老上乃草原名将,绝非是那左谷蠡王能比。”
“用不着!”
青年摇着头,眼神凌厉:“老上他,已经输了。接下来无非是秦军大胜与全胜的区别,再无其他可能。那个左贤王,妄称兵法大家,可一身用兵之能,却已完败于嬴冲。”
别人看不清那灰雾中的情景,可在他眼中,却可洞察无疑。那左贤王老上的所有举动,都已被那嬴冲料中八成。
匈奴军兵力,本就居于劣势,此时又被嬴冲针锋相对的打击,哪里还可能有胜算?
可那竖子越是用兵高妙,越是让他杀意凌冽——
错非是那个人,就在不远处。他也没把握在三五合内,将嬴冲身边的两人拿下,早已出手!
“啊——”
黑衣文士先一声惊呼,而后苦笑:“这倒非是老上他浪得虚名,而是手中的实力被左谷蠡王败光,对手又太强了。”
可当他细细思之,又觉暗暗心惊。左贤王老上,乃是世间公认的大将之才,随时都可能被稷下学宫补入名将榜。
可那嬴冲,却能正面压制,料到了对面的所有举措,这已极其了得。虽是在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形下,可换成一般的将领,却绝无可能办到。
怪不得殿下他,会震怒至此。甚至不再顾忌越倾城,直接暴露出了自身的气机。
似嬴冲那样的人物,他也想杀之而后快。
“不知接下来,殿下您意欲何往?”
“自然是甩掉后面的那个苍蝇,回我们的旧居。”
青年神色略有些怅然:“接下来我们西方天庭,怕是又要蛰伏个十几年不可。”
这次他的损失,实在太多。刺杀嬴冲一役加上越倾城的一路追袭,不但有至少六位权天级战死,更失去了数以万顷的田亩,四条日入万金的商道,还有他们暗中掌控的七处矿脉。
每年近八百万金的收益,从此化为乌有。损失之惨重,堪称是前所未有。而没有了足够的钱财,哪怕是有着封神榜在手的天庭,也吸引不了太多的强者为他们效力。
“蛰伏十几年?这倒无需如此。”
黑衣文士一声轻笑,眼见那青年回头,便躬身答道:“殿下以为。这次北方大胜之后,那天圣帝之后会作何举动?这秦地世家,又会作何反应?”
“嗯?”
青年一声轻咦,随后就仔细思索了起来,片刻之后,就已有所得:“你的意思,是说那位天圣帝,会再次发力,清查天下田亩?”
说完这句,青年却又觉不可思议:“有了前车之鉴,他怎会再莽撞行事?”
那天圣帝真敢这么做,必将使秦地世族群起攻之。所有人都明白,所谓的清查天下田亩,只是前奏,接下来必是清点诸州人口隐户,又或者向商税下手。
那位陛下,是欲一点点挖断他们立世的根基。
五年前所有人合力,斩断了天圣帝的一支手。现如今,他们也同样会给予秦廷最猛力的回击,
“问题是那位陛下,已经时日不多。他这一代若不能办到,难道还能交给他的子孙?”
黑衣文士‘嘿’一声,神情莫测:“殿下潜伏隐忍,静候天时是对的。可却需提前做好准备,否则会错过时机,”
“原来如此!”
青年再未说话,身速却又加快了数分,带着黑衣文士的身影,在虚空中迅速穿梭。不过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