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已熄,丹王府内一片狼藉。敖丹悬立空中,目含恨火的看着对面二人。
“安国公他这般作为,如此倒行逆施,必有后悔之日!”
许褚毫不在意,‘嘿嘿’的笑,目里杀机闪烁。心想等以后后悔,总比现在受辱而退的强。
这丹王府对武阳之争,或者真有中立坐视之意。可仅仅不认‘金冠玄鸟旗’这一条,就不是安国府能够容忍的。
此刻他心里,也是真有着杀念。时隔半刻,他二人气力都已恢复了不少,反倒是宛水龙王敖丹,身负毒伤,一时半刻无法尽数驱除。麾下的几个大天位,几乎就被孔宣斩尽杀绝,剩下的那些人,其实已再难为患。
在这时候再翻脸动手,二人胜算极高、至少要高过于先前。
不过孔宣是一诺千金的性子,在敖丹主动毁诺之前,并无翻脸之意。此时微一抬手,就从他的小虚空袋内,取出了一片水光缠绕的黑色甲片,将之弹向了敖丹方向。
“空口无凭,还请立誓!除了丹王府日后奉主公之命以外,日后亦再不得与我安国府为敌。”
“竟是水祖之壳?”
敖丹将那片黑色甲片接过,眼中顿显诧异之色,而后又冷笑出声:“贵府还真是准备周全。”
孔宣不说话,只用那双略带迷幻色泽的凤眼,静静的看着对面。目中杀机隐伏,同时右手再次握住了那五色翎刀。
对手不愿应命的话,那就只有再战一场。
“也罢,这次就如了你等之意何妨?”
敖丹一声暗叹,心想这输都输了,此时再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益?自取其辱而已。
今日他自己虽不惧,可一旦再动起手来。此间的诸多部属,只怕都将被这孔殇斩杀殆尽!
势不如人,如之奈何?
“听好了!本王今日以元神精血为祭,向水祖真武立誓。从此之后,只需现安国公在世一日,本王及丹王府所有部从,就绝不与安国府为敌;并奉安国公之诏,所有悬挂金冠玄鸟旗者,吾与部从都退避三舍。若违此约,我敖丹必精血亏败,元神五衰而死!”
当话落之刻,那真武的龟壳甲片,就化成了一道细小的黑色水液缠绕而上。敖丹并不抵抗,任由这水渗入身躯,在它的心脏之前,逆鳞之上,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印记。
孔宣眯起了眼,冷冷看着敖丹。而这位丹王府之主,宛水龙王也是毫不相让,目含冷意的与孔宣对视。
他方才的誓言中,确实是留了些首尾,可难道等现在的安国府灭亡之后,他还需受这誓言挟制不成?
需知水祖真武之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违逆,他需为此,付出极大代价。
孔宣也终究没有翻脸,转身就走:“王爷好自为之!若敢违约,后果自负。”
“本王素来一言九鼎!”
那敖丹一声冷哼,可接着却又眼现迟疑之色:“今日之言,还请二位暂时守口如瓶!”
丹王府重创,他自己身受毒伤,必定会引来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窥伺。他需一些时间缓冲,更丢不起这个脸面。
放纵属下羞辱安国府的使者,却被对方打入门来,连杀数位得力部属,自身也几乎战死。
此事传出,必使他敖丹,成为妖界笑柄。
“我二人可以不说,可你手下那些人却不一定。”
许褚也同样随着孔宣转身离去,不过口里却哂笑着:“为他人火中取栗至此,王爷你独此一家。”
他其实搞不懂,这敖丹为何要拒绝‘金冠玄鸟旗’。哪怕想要维持中立,也与安国府的‘金冠玄鸟旗’毫无冲突。只需哪边强,就往哪边倒就是了,做个墙头草也没什么不好。
可这位却极其固执的,一定要遵守之前与武阳嬴氏的约定,更放任部下对他二人羞辱,真是不知所谓!
而一想及此事,许褚就不免心中恨恨。
也亏得是有孔宣在,根本就不惧那座五行阵法,否则今日他二人,多半就只能灰溜溜的返回,使安国府颜面大失。
“刚才就不该停手,直接斩了这头蠢龙多好?”
——他刚才还没打过瘾呢!两人一共才交锋了二十次左右,眼见那敖丹中毒之后,身体渐渐虚弱,孔宣却应了敖丹之言,双方停手罢战。
其实在那刻,以他二人之力,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将敖丹杀死诛灭的。这条老龙的速度不是太快,与他旗鼓相当。而孔宣的五色幻刀,也正能克制敖丹的云龙隐与诸般术法。
那家伙没有‘云龙现’的话,想要逃脱不易。
“也不是不可,然而敖丹若死,这宛州河道必陷乱局,非国公大人所愿见。”
孔宣随口解释着,他到底是帝辛麾下大将。尽管对这时代还不怎么熟悉,却依然能够明辨时局,知取舍轻重。
这丹王府存在,嬴冲就可通过敖丹,控制住阳江沿岸的局面。可若敖丹死了,阳江沿岸的几位玄天境大妖,必将蜂拥而起,争夺这空缺的王位。
那时的情形,就是由武阳嬴一家控制,变成了宛州诸多世阀各自趁机插手,最后谁也控制不住。其中也包括了嬴冲,必将对这宛州水道战乱之局束手无策。
或者最终能压制下去,可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安国府,所以投鼠忌器。
“且你我即便杀死他,也必定是身负重伤,一身元力都将耗尽不可。龙族垂死之搏,非同小可,说不定还要死上一人。到那局面,只会便宜了别人——”
说到这句,孔宣又冷冷扫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