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愕然张开了眼,随即就见一杆飞矛穿空而至,将那道红光强行打散,然后‘夺’的一声,钉在在了他的身侧。
再看窗外,只见一具半甲状态的魁梧身影,正踏空而至,口中依然哂笑不止:“安国公大人临来之前特意交代过,让许某无论如何,都得保住第一镇镇将杨业的性命!”
说完这句,他又眼含欣赏的看着杨业:“你这人很不错!果然如主公之言,是忠义无双之人,我很喜欢!只是老兄也未免太看轻了我等主公,他们想要你这条命,可没这么容易。”
他话音未落,这楼内就有一道血光闪现。却是一位貌如冠玉般的少年,五官清隽俊秀,一身红衣,衣袂飘舞,仿佛谪仙,只那眉心处有一道血痕,使其气质略显诡异阴森。
现身之后,这位却不说话,只是冷冷漠视着眼前二人。那目光,就仿佛是在蔑睨着微不足道的蝼蚁。
王侁见状,也同样是哑然失笑,看着那来人。
这家伙是名唤许褚?又可知刚才,他到底在说什么?
杨业则心中微沉,他以为这位名唤‘许褚’之人,并未看出那红衣少年的根底,忙提醒道:“许兄好意,杨某心领!不过许兄可能不知,这位乃武阳嬴氏的上代阀主,如今嬴氏的大族老嬴弃疾,也是四十年前就名震北境的权天高人。死在这位的手里,杨某倒也不算冤。”
嬴冲能够知他杨业忠义,特意派人来护他性命,这让杨业很感激。可只这区区一个大天位,岂非是送死么?以嬴弃疾之能,无论来多少大天位,只怕都不够看。
这个许褚,或者实力比他杨业要强上不少,可较之嬴弃疾,却依然是不值一提。
所以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明示暗示着这位,还是速离此间为上,别妄送了卿卿性命。
“哦,他就是嬴弃疾?”
许褚却非但没领会杨业的好意,反而眼含好奇,大大咧咧的看着对面,而后神情怪异道:“我听说那位嬴氏族老,是个百岁左右的老头,没想到还蛮会拌嫩的。对了,国公大人他让许某带话,你明明都快一只脚踏入到棺材里了,还装什么少年?”
嬴弃疾再怎么不将这二人放在心上,此刻面上,也不禁浮上了一层青气。
而周围诸人,包括杨业与王侁在内,都是额溢冷汗。都心想这个家伙,简直是不知死活。
尤其杨业,数年前曾见过嬴弃疾的疯狂举止,更觉心惊。
知晓这位一旦暴怒起来,哪怕将解县数十万人全数屠灭,也是等闲之事。甚至会波及部属,七年之前,他就亲眼见嬴弃疾迁怒他人,将他的部下随从,都全数屠灭。
心中一叹,杨业蓦然催发了手指上的神甲灵戒,同样使他的‘寒虎’,进入到了半甲状态。
而在他对面,那王侁的‘烈鸦’甲,也开始覆盖半身,眼神诧异:“杨兄这是要与我等动手么?只是我劝你,最好莫让老祖宗他不痛快。如今只及你一身,让你杨业速死,已是念了你为武阳嬴氏效力八年的情分,”
杨业铁青着脸,目现冷光:“你真当老子怕了他?只是我杨业懒得与他一个疯子计较而已。”
又沉着声音道:“许兄看来心意已决,今日是定要与这老妖做过一场。既是如此,杨某也不再劝。不过你如感觉不敌,可以速速退走,有我杨业为你断后!”
时至此刻,这嬴老妖已不可能放任许褚离去。一旦被这老妖擒拿,等待这位的,也必将是无有止境的折磨!
可今日他杨业死了没关系,却不能连累了旁人。
许褚闻言一笑,看杨某时的目光,是愈发的欣赏有加。不过这些话,他听了却略觉不爽。
“杨兄义气!你这朋友,我许褚交定了。”
一边说这着话,许褚一边眯起了眼,与嬴弃疾对视:“只是你也未免太高看他了,只凭这老头,可未必能有胜过洒家的本事。说实话,自从在安国公那里听说过这位时,洒家就已期待今日一战!”
——从得到‘虎神’甲的时候开始,他就期冀着这么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可以尽展‘虎神’神威!
杨业闻言无语,心想这位‘朋友’的性情,他还不知究竟。可这位的狂妄自大,却已由此可见一斑了。
那位安国公,怎就派了这么一个活宝过来?
王侁同样摇头,知晓今日嬴弃疾或已怒极,继续停留在此,很可能被殃及池鱼。他身影悄然退后百丈,远离开了醉月楼。而后定立虚空,只以枪势,遥遥锁住了杨业。
他王侁非是杨业对手,这个结果,几个月他就已明了了。在杨业身中mí_yào的情形下,五人合力,才勉强挡住此人去救援粮仓之举。
不过今日他在此,也只需配合此间的七名天位,阻拦住杨业逃离就可。
嬴弃疾的面上,则自始至终都是毫无表情。仿佛是对许褚不屑一顾,除了那眼神更显清冷之外,就再无其余变化。
“劣者!你的口舌,让老夫生厌。”
这语气冻人,亦毫无半点感情波动:“四十年来,从无人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张狂!
一圈血红色的气旋,蓦然出现在了楼内,更有一层暗红色的墨甲,覆盖住了他的半身,
在嬴弃疾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长约丈六的直刃长刀。而随着那血气扩张,覆盖住了整座醉月楼。嬴弃疾的身影,只简简单单一个踏步,就已出现在了许褚的面前。
这一步快到了不可思议,强如杨业,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