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应了一声,景薄晏的手指停滞片刻,还是撕开了档案袋的口子。
早晨,正是这个城市忙碌的时候,满大街的车来车往,人行道上有被家长领着匆匆过马路的孩子,大冷的天儿孩子手里拿着个汉堡啃……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了,他眉头揪着,却重重吁出一口气,结果和他料想的一样,对他而言,这应该是个高兴的事儿,但对顾云初呢?
把鉴定书重新装好,他塞入公文包里,然后对阿齐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顾老师知道。”
阿齐嗯了一声,专心开车。
到了办公室,景薄晏第一要做的就是把文件锁进保险箱,然后点了一根烟,站在大落地窗前。
落地窗擦的很干净,不用仰头就可以看到薄薄的阳光藏在云彩里,这么站着,总有一种要掉下去的感觉,他一直很喜欢这种感觉,这叫居安思危,身处高位的第一注意要素。但是今天,他无端的害怕起来。对,是害怕,这个词在他18岁的时候已经消失在他的字典里,可是今天,突然的就悬宕在眼前。
就好像,这么迈出一步,就万劫不复。
直到烟灰灼疼了手,他才把思绪拉回来,正好白禾进来送咖啡,他对她说:“去预约一下创世的简英城,我要马上见他。”
白禾微微一愣,却不敢有疑问,马上出去办。
上午9点30分,景薄晏出现在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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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门口,顾云初老远就看到了倚着白色跑车的简慕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在半个小时前,简慕白打电话给她,本来以为又是指责谩骂什么的,结果他却说“离婚吧。”
那一刻,顾云初站在校园的草地上,就如同当年接到他求婚的电话一样,手指都是颤抖的。
她已经做好和他上法庭的打算,也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可是没想到,离婚二字连一点悬念都没有,就轻轻巧巧的从他嘴巴里说出来。
做梦一样的难以置信。
简慕白也看到了她,对她招招手,拿着一个文件袋懒懒的走过来。
顾云初的证件都在简家,所以他一并带来了。
顾云初翻看着身份证等资料,低声说:“我们进去吧。”
简慕白点点头,脚下的步子却越发沉重。
“顾云初”他叫她,“你真的就不考虑一下吗?”
顾云初生怕他反悔,快步走进电梯,“我们别说傻话了。”
等到了办事人员那里,人家例行公事的也问了一句:“都考虑清楚了吗?”
顾云初抢先回答:“是的,考虑清楚了。”
办理离婚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抬头看了看顾云初,“女方你是净身出户,又带着孩子,就真的对男方一点要求没有吗?连抚养费都不要?”
顾云初苦笑:“不要,他家的一根草都与我没有关系,我只要我儿子。”
简慕白忽然抬起头有些激动的说:“今天我们别离了,回家我再商量一下我爷爷,给你个三五百万,等景薄晏不要你了,你也不至于一无所有。”
顾云初皱起眉头,“不必了,我不需要你的钱,至于我和景薄晏会不会有好结果也不劳你费心。”
简慕白一脚踢在了铁板上,气的咬牙切齿,接过笔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名字。
一本大红的结婚证,换成了暗红色的离婚证。
好像古代有句话叫“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以后各人走各人的路了,别怨恨别嫉妒,都好好的去寻找各自的幸福。
简慕白拦住顾云初,“走,去吃顿散伙饭。”
顾云初摇摇头:“算了,我们之间没有这个必要。”
简慕白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重,紧紧捏住她的手腕,他近乎哀求的说:“去大学城吃,去看看我们认识的球场,去我们第一次亲吻的小树林……”
“简慕白”顾云初的声音有些破碎,“离婚了,我们就是陌生人,以前的爱恨都一笔勾销了,再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不,不行,我不答应,你以为景薄晏拿创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你离婚就是爱你吗?这点儿钱在他眼睛里不算什么,你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他要的就是简家的难堪,要的是简家抬不起头来,你是工具,他用你来报复老头子。”
简慕白吼得声嘶力竭,顾云初却听明白了,她眯起眸子,声音有点发飘:“创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值多少钱?”
“起码要十几个亿,这些股份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前些年老头子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掏出来,也怪不得老头子出损招要我把你送到他房间里,果然,他还是中了老头子的招。”
简慕白的话前后矛盾,听的出来,他话语里充满了浓浓的嫉妒。
十几个亿,这对顾云初来说是没有概念的,就是觉得有好多好多钱,特别急着见到景薄晏,特别想问清楚他到底想敢什么,一根根去掰简慕白的手指:“简慕白,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家?”他眯起眼睛,“哪个家?你说的是景薄晏的家吧。云初,你醒醒吧,他对你不会有真心。”
“简慕白,”顾云初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曾经对我有真心,可是结果呢?”
无言以对,简慕白满心酸苦,他终于体会到了要失去的感觉,心里空的要命。
“我知道我对你做过很多错事,云初,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好像不能。就冲他对悠悠做的事,顾云初这辈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