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甘看到的是一片有污渍的天花板,哪里有什么七色云彩。
她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冷的牙齿都磕在一起咯咯的想,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想睡。
耳朵边九曲十八弯的回响着金星星娘气的叫声,“辛甘,心肝儿。”真像是从云彩上来。
“吵死了。”辛甘咕哝了一声,她微微张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眼前的人影儿变成了左然郴,他没有黄金铠甲也没有七色云彩,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是他全部的颜色,很熟悉很温暖。
“辛甘辛甘。”连声音都改成了清冷的男中音,辛甘闭上眼睛笑,果然是幻觉呀。
“辛甘,辛甘,我的心肝哟。”这么恶俗的叫和哭,除了金星星没有别人。
辛甘张开了眼睛,看到的还是白色的天花板,她以为还是在派出所,便张了张干裂的唇瓣儿,“金姐,别哭了,吵死了。”
“辛甘,辛甘你醒了。”扑上来的是个男人,混合着淡淡烟草气息的男人味道盈满了鼻息,辛甘贪婪的吸了一口,果然比金星星的古龙水味道好多了。
只是身体被抱的有点疼,她垂下眼皮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有些粗糙,不是整天做保养的金星星能有的,再看那露出的白色衬衫袖扣,式样简洁叫不出牌子的腕表,辛甘再也不敢往上看了,她垂下密实的睫毛,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辛甘。”男人的声音嘶哑,又带着点颤音儿,挺陌生的。
金星星也急了,“辛甘你傻了,人家左律师叫你半天了,你也搭个话呀。”
辛甘缩在被子里,声音很可怜的说:“不要让我看,既然没死就不要重复梦里的内容了。”
金星星气的差点吐血,“得,你比谁都清醒,我走了,你们俩个慢慢聊。”
金星星一阵风似得走了,屋里留下这俩个,左然郴隔着被子抱住她,“辛甘,你看看我。”
辛甘闭上眼睛,“是你救了我们?”
左然郴不想再提那件事,“先别说那个,你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有,这儿。”辛甘按着自己的胸口,闭着眼睛说。
左然郴以为她心脏有问题,立刻要去叫医生,却给辛甘拦住,“医生看不好,是心病。”
左然郴回到她身边,看着她还带着淤青的小脸儿,“心病?”
“嗯,左然郴,我这次算是经历了生死大劫了。我以为我会死掉,在死之前我问过金星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跟我说了一堆废话,但是有一句话说到我心坎儿里。”
左然郴摸不透她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说:“什么话?”
“他说,喜欢这个人就是明明知道他是个坏人他在骗你他根本没有把你当成心肝儿,可是你还是忘不掉他,哪怕要死了,闭上眼睛看到的也是他。”
左然郴心口一紧,那只握着的拳头指关节都泛了白。
“左然郴,那晚上你抱了我亲了我却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第二天你接着消失了,我苦等你一天却没有任何音信,晚上我熬不住了去你家,在路上我的车爆胎了,我换轮胎用了近俩个小时,到你家都凌晨一点多了,可是我没有想到……”
左然郴打断她,“你没想到会看到乔纳从我家里出来是吧,她还跟你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吧,辛甘,她在我家不假,但我不在家,当时我在腋县出差,因为一个官司被人打击报复差点活埋了,而乔纳也不是我给她的钥匙,她自己偷的,从我助理那里,我把一切的证据都发快递给你了,你没看吗?”
就算在法庭上,除了做结案陈词以外,。左然郴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以前那是为别人辩护选关系的是他的职业操守,现在是为自己辩护,关系的是他的终身幸福,他紧张。
辛甘瞪圆了眼睛,还为刚才他郑重其事的辩护震撼,这就是这个男人在法庭上的精彩吗?
半天没得到回应,左然郴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他握着辛甘的双臂,颤声问:“你还不信?”
辛甘这才回味他刚才话的意思,想起金星星说的快递,她有些懵,“你说你出差?”
“嗯。”
“差点被活埋?”
“嗯。”
“乔纳她偷的钥匙?她为什么要偷钥匙,她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左然郴觉得辛甘简直是自己对厉害的对手,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他很谨慎的回答,“乔纳是我大学研究生导师的女儿,我上学的时候她还小当她是小妹妹,后来她法律专业毕业要我二哥来说项进我律师,是二哥开口,又是导师的女儿自然是答应了,开始她追我挺明显的,我给拒绝了几次,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我已经开除她了,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只是这样?”
左然郴点头:“嗯,就这样。”
“好,我知道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辛甘闭紧了眼睛,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她确实很累,但一直都没睁开眼睛看左然郴。
左然郴完全没有办法了。
他觉得这个时候最好是去找顾云初让她帮着问问辛甘的意思,但拉不下这个脸。
所以他真的站起来,“你想喝水吗?”
“不用。”
吃点什么吗?
“不用。”
碰了几次壁左然郴也不再问,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辛甘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双杏仁似的眸子焕发着一层珠宝似得光芒,她找手机打电话,让金星星把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