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门的一场大火,至多能阻截满清鞑子两、三个时辰,皇太极突破了边门之后,为了歼灭方原逃走的残兵,必然率军死死的追击。
方原撤离边门之后根本不在沿途有一丝逗留,直接率军南下,狂奔了一日一夜,疾行了两、三百里,在累得几乎精疲力尽之时,终于抵达了丹东口。
以方原的估计,这两、三百里路,寻常的骑兵也至少要走两日,皇太极的追兵至少应该落后有近一日的脚程。
在他到达丹东口后,赤古台确实不负所望,已攻陷驻守丹东口的汉、蒙八旗,派人将他迎入了这个临江的小城。
丹东小城的城墙也就两丈高,还是夯土打造,防御力本就薄弱,较之中原的坚城,差之太远,不过就是类似于张家口集市那样的防御。
小城里是四处烽烟,残垣断壁,可见之前攻坚战的惨烈。
方原连夜行军是精疲力尽,先安排从边门撤退下来的一千五百军士前去军营休息。
他自个儿却暂时没这个福气,强打着精神,与赤古台并肩而行,问起了攻陷丹东口的过程。
赤古台得意洋洋的说,“统帅汉八旗的是那个汉奸王爷耿仲明,这些汉奸兵能有什么战力?我将五千玄甲军分成了五队,三队对蒙八旗把守的三门佯攻,两队对汉正黄旗把守的东门进行轮流强攻。”
“第一日就攻陷了东城的汉正黄旗,耿仲明吓得弃军而逃,那帮汉八旗的孙子汉奸个个投降得比狗儿还快。我再花了整整一日的时间,内外夹攻,依次攻破了蒙八旗驻守的三门。耿仲明见大势已去,便率败兵往西逃窜了。”
方原见赤古台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可见在攻城过程是身先士卒,玄甲军能这么快攻陷丹东口,赤古台是功不可没,连主帅都亲上沙场,将士哪有不拼死用命的?
赤古台今次又立下了大功!
方原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又问起了此战的损失。
赤古台脸色微微一变,神色尴尬的说,“蒙八旗的军备只逊色于满八旗,再加上作战素质着实不弱,这一战共损失了一千两百军士。”
一场战争,一千两百的战斗减员确实高了些,但这也怪不了赤古台,毕竟是面对一,两万敌军的攻坚战,能在预定的两日内达成战略目标就是最大的胜利。
方原再次安慰了赤古台,只字不提损失惨重的事儿,反而又承诺了会按照之前的标准,对受伤、阵亡的将士足额发放抚恤金。
赤古台微微松了口气,又向他汇报了此战的战果,缴获了粮食、军备、铠甲不计其数,还俘虏了两千汉八旗的军士,一千蒙八旗投降的军士,全被剥光了衣服,看管在兵营里。
这些俘虏该怎么处治,要不要全杀了,一切交由方原来做主。
方原略作思量,令赤古台派军士分批次鉴别这些俘虏的身份,其中的包衣奴才全带走,其余的旗人则押到城墙上,作为抵御皇太极进攻的肉盾。
包衣奴才,在满清不过是最下贱的奴才,对满清根本不会有归属感。方原若将他们编入玄甲军,也是给了他们一次做人的机会,相信这些人会心怀感激,感恩戴德。
而那些有身份的旗人,每年会享受朝廷的供养,忠诚度就要大打折扣,根本不值得信任,只能充作炮灰。
方原估算着这次深入辽东远征的战损,进入辽东时是八千精锐,返航时只余下了五,六千人,至少有两、三千军士永远长眠在了辽东的土地上。
他深嘘口气,令赤古台将战死军士身上宝贵的防爆装备尽数脱下,尸体集中在东城外的军营,挖了一个大坑,进行了简单的土葬,令埋骨辽东的军士们入土为安。
做过了这些,方原早已昏昏欲睡,但如今仍未脱离险境,只能继续与赤古台来到鸭绿江边,凝望着眼前宽达三、四十丈的鸭绿江,却没有一艘战舰前来接应。
方原见了是暗暗心惊,难道是施琅那方出了意外?若施琅不能按时前来接应,这次真的就是凶多吉少。
赤古台望着空空如也的江面,皱眉说,“一连一日,江口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方军门,施琅是不是叛变了啊?”
施琅是新近归附,他的忠诚度方原是殊无把握,若施琅在这个关键时候和方原算起了满门被屠的旧账,那就万事皆休。
千算万算,一子错满盘皆输啊!
方原强掩着内心的惊骇,脸上仍是从容之色,淡淡的说,“无论施琅是否叛变,我们都必须做好应急准备。赤古台,你说我们向西撤离,经辽西返回,能否躲过皇太极的追击?”
赤古台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此去辽西至少千里之遥,沿途还不知有多少重兵把守的关卡。面对围追堵截,根本就没信心能平安抵达辽西,“方军门,这是在开玩笑吧!若遇上一处狙击的重镇,前后夹击,我们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方原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皇太极既然布下了天罗地网,岂会不在逃亡辽西的几个重镇安排重兵把守?
西行只能是自投罗网。
方原凝望着眼前的鸭绿江,思绪突然回到了穿越前的抗,“赤古台,若我们渡江去朝鲜国避难呢?”
赤古台对他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大为惊愕,失声说,“朝鲜国已投降了满清,岂敢收留我们?怕不是自投罗网啊!”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朝鲜如今名义上已是满清的属国,怎会收容方原一行?但,方原却知之后的历史,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