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文书通告的克尔巴官员早已等在城外,费因斯洛率队进城,很快就看到那片火灾遗迹。整整一条街都没了,人们由此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会有多么惨烈。
来至行政厅,门口忽然有几个人扑上来大声哀哭,其中一个独臂少年磕头磕到脑门都破了,痛哭流涕的喊着:“老爷,求求你放了我家大哥吧,他真的是冤枉啊。”
费因斯洛询问是怎么回事,接待官员说:“就是那个被关押的商人,他手下人天天在这里哭,只说和那个纵火的女人没关系,都好几天了也不肯走。”
众人闻之动容,鲁邦尼立刻让官员带他们进来问话。这一边,商人赞扎也从监牢里被带出来,两相见面当即哭作一团。
鲁邦尼请退接待官员,随即开始问话:“告诉我,那姑娘为什么会与你们走在一起?她有没有说过准备到哪里去?”
赞扎慌忙擦干眼泪一一作答。
大绿海?西里西亚港口?
鲁邦尼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放火?”
赞扎拼命摇头,指指独臂少年说:“我当时根本不在店里,然后阿桑就突然跑来找我,手里攥着一大把铜子说是那姑娘给的,还说什么不让我回去!然后……大火就烧起来了。”
鲁邦尼转而看向少年:“当时在店里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让你们回去?”
少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间吓得说不出话来。凯伊走到近前,温言劝慰:“小兄弟,别害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们,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面对一个大美女笑容温存,少年安定了些,慢慢说起那天发生的事:“大哥带人去出货以后,我就去旅店找那位姐姐,请她到板车店来……”
赞扎听说一愣:“你去找她?干什么?”
少年语塞,低声嘟囔:“还不是大哥你……我看你喜欢她,又想娶她做老婆……”
夏尔穆当即瞪眼:“混账!这也是你能说的话?!”
“不不不!没有!”
赞扎吓坏了,慌忙解释:“没有的事,绝对没有!那都是进城蒙混兵丁的说辞,我是看她好像有难处,所以……才随口编个谎话替她遮掩。”
凯伊让少年接着说:“你去找她,然后呢?”
“然后,她就和我一起到板车店来了,当时我求她别走,直说大哥是好人,可是……可是那位姐姐却说,就因为是好人她才更不能留下,说会害惨大哥……”
说到这里少年又哭了:“我当时还不信,觉得这怎么可能呢?”
凯伊追问:“那后来呢?在板车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她让我上街去买肉,说要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到天快黑的时候,一锅肉做好了,她就说先回旅店喂马,等大哥他们回来让我再去叫她。可是没过一会她又跑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就好像慌张得不得了,揪住艾玛和阿雅就让她们往街上跑。”
少年指指跟在身边的两个小女孩:“那位姐姐说是和她们做个游戏,让她们一直往前跑,等跑不动的时候才能停下来,然后就让她们比着大叫……叫……叫什么阿丽娜,说谁的嗓门大,晚上就可以吃到更多肉。”
听到这里,众人似乎有些明白了。
少年接着说:“艾玛和阿雅出去以后,她就冲进后院从货车上卸桐油,然后就一桶桶往地上洒,我当时吓坏了,想拦住她,可是她却塞给我一大把铜子,说都算她买下了。然后就让我快走,还说看到大哥也一定拦住别让他们回来。她当时的样子好凶,弄得我也害怕起来,所以……就……跑走了。”
鲁邦尼想到了什么,立刻叫来克尔巴城的官员,问道:“我记得你刚才说,这场火灾一共死了两个人,而且都是死在起火地的那家板车店,能确认他们的身份吗?”
“都查过了,不是这城里的人,应该是过路的。”
“这几天除了本地官员,还有其它人来查问火灾的事吗?”
官员想起来了:“有!有两个从哈图萨斯来的,火灾第二天就找上门要见那个商人,问过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鲁邦尼闻之变色:“他们是什么身份?”
官员摇摇头:“不知道,那两个人神秘兮兮的,什么也不说,只是掏出王城签发的一级通行令牌,我们也就无权过问。”
一级通行令牌,那是可以随意调遣各地军马官员的王令!可是有权签发这种令牌的,在哈图萨斯除了国王,就只有总领兵权的三王子凯瑟·穆尔西利和总领元老院的议长费纳狄斯!王子是不可能签发这种令牌的,而费纳狄斯则是国王最信任的一号重臣!想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费因斯洛急声追问:“那两个人是什么样子?”
官员回忆说:“看起来像是武官,挺凶的,都挎着刀,穿黑色的斗篷,骑的也是黑马……”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什么:“对了,清点火灾失物时,有一匹无人认领的马,就和那两个人的坐骑一模一样,他们走的时候也一起带走了。”
黑衣黑马?
鲁邦尼面色阴沉,他忽然想起布哈拉森林里那个被逼上悬崖,服毒自尽的黑武士。
“那两个人的腰带扣上,是不是都有一朵雕刻的金色郁金香?”
官员摇摇头:“斗篷遮挡,不曾看清。”
至此,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但众人已然心如明镜!追杀者从来不曾放弃,如今又已探得行踪,那么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