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有生以来不曾这样心慌过,是她在自救吗?还是有另一伙人出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鲁邦尼随即命令卫队在方圆几里内展开地毯式搜索,将所有可能被野兽叼走的残骸全部找回来,一番费力拼凑,发现遇难者至少有七个人!王子努力从残存的头发去辨认死者身份,没有黑发!没有长发!他稍稍松一口气,至少,这给了他可以寻找安慰的理由,说不定她真的逃脱了?可是……逃脱之后又去了哪?她是自己逃走的吗?还是被其他人救走?是救走还是劫走?如果真的还有其他人,他们是敌是友?会把她带到哪里去?又会对她做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王子心乱如麻,他立刻命所有人漫山寻找,大声呼喊阿丽娜。鲁邦尼摇头说:“殿下,这么喊恐怕没有用。阿丽娜是个很聪明的人,经历此劫,她说不定会把这当成是袭击者再一次的阴谋,就算听到,又怎么敢出来呢?”
王子急了,跨鞍上马,自己冲入山林大声疾呼起来。听到吧!求求你听到吧!这个声音是不是可以让你回来?!
声嘶力竭的悲伤呼唤,纵然是鲁邦尼这种自命冷酷现实的人都不忍再听了,他看着王子背影,只觉得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酸楚难言。他忽然发现,原来爱情这两个字,才是世间最犀利的武器!任凭你是英武王子、沙场英雄,到了它面前都毫无抵抗之力,它无形无影已然挖走人心,可是当事者却直至伤及入骨,体无完肤,竟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宁死不肯回头!鲁邦尼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迦罗真的再也回不来,那王子殿下……他……还有可能回归过往正常的人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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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一路追踪马蹄印迹很快有了收获,一个黑马黑衣的武士在悬崖边被猎狗群围住,只可惜围住的时候,马已经是死马!人已经是死人!人和马的尸体都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在逼入逃无可逃之地后,自裁身亡!
王子闻讯而来:“死因?”
裘德回答说:“人面色紫黑,马口吐白沫,显然都是服剧毒身亡。”
王子走到近前,一眼就看到黑衣武士腰带扣上的金色郁金香徽标,翻找死者遗物,在马匹行囊中发现两把回旋刀,就和遇袭地找到的那柄一模一样,此外还有三把佩剑,三个狰狞面具,三条与死者身上一样的腰带,虽已被撕得破烂不堪,沾满肮脏血肉,但金属腰带扣上的郁金香图案清晰可辨。这些……很显然正是从现场清理出来的遗物!
王子面色阴沉,狂乱的心快让他窒息,因为……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死者身份!可是,他却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
眼看王子一言不发,一直都在拼命克制的裘德终于坚持不住了,‘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嘶声恳求:“殿下!到了今天你还不肯面见国王吗?再犹豫下去,阿丽娜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子痛苦的闭上眼睛,神明啊,这实在是他宁死都不愿面对的情景!可是……如今眼看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他已经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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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第一次,走向王宫的路让他感觉如此沉重而陌生,每一步踏在青石甬道,都仿佛是在践踏心灵。
国王平日起居的西配殿,老迈的苏毗乌利一世就站在窗前,听到通报也不回头,只是慨然发出一声叹息:“我知道,你终究还是会来找我的。”
王子颓然跪倒,一颗心不曾这样疼痛过:“父王,我不想再问为什么,我只求你,放过她吧!”
国王没有转身,只用沙哑的嗓音回应:“是她自己选择离开,你求我有什么用?”
“那金色郁金香呢?也是她的选择?!”
王子连声音都在颤抖:“庞库斯幽灵!以金色郁金香为徽标,因此也称金花密探!对外刺探敌情,对内监听权贵,专司情报收集,清除异己,连我都只是听说还从没见过的暗黑杀手为什么会找上她?!她有那么重要吗?!”
国王笑了:“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她,有那么重要吗?”
王子满眼哀伤:“我知道,是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父王啊,你不能因此就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
这个字眼让国王自心底发出一声冷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已经把你毁得不成人形,你居然还敢说她是无辜?”
是,多日来的折磨他早已心力交瘁,可这究竟是拜谁所赐?王子说不出心有多痛:“父王,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告诉我她是死是活!”
国王却说:“生而为王,你应该学会什么叫放手!”
王子近乎绝望,他看着父亲背影,流下滚烫热泪:“父王!求你,别让我恨你!我不想恨你啊!”
国王整个人都为之一震,霍然转身,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王子痛苦的闭上眼睛,哽咽难言:“父王,你可知道,这些天我的心没有一刻不是游走在憎恨边缘,我拼命提醒自己,不可以去恨上谁!每一天,我都在和自己较力挣扎,我真的不想恨你啊父王,只求你别把我推入这道深渊!”
国王全身都在颤抖,说不出是惊是怒还是悲:“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要憎恨你的父亲?!是这个意思吗?难道在你的心里,为父这么多年为你所做的一切,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