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咯咯乱笑:“少来,还用问?你要是肯乖乖低头的人,也没可能混成今天的样子了。”
裘德笑得难看,挠挠头说:“是啊,出来多少年,什么时候回家都是一场灾难。不肯继承家业就没个好脸色,本来还想把他们接来哈图萨斯,结果谁都不肯来。不过……嘿,不来也好,尤其是我阿妈的脾气,你们根本想不到会有多恐怖。若是真来了哈图萨斯,她真敢冲进军营,甚至跑到王子殿下面前,揪耳朵削脑袋,一点面子都不给也要把我押回去继承产业……”
他一路说,二人已经哈哈笑得眼泪横流。哎哟,不行了,只要想想那幅模样会有多惨,忍都忍不住嘛。快乐时光易过,不知不觉太阳已自地平线上隐没,直到王子派人出来寻找,三人才意识到回去的时间已经到了。最不舍的莫过于裘德,除了驰骋沙场,他还从未有过如此痛快淋漓的愉悦和满足。可惜啊,这种机会对他而言是可遇不可求,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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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凯瑟王子一行终于抵达瓦休甘尼,赛里斯早早便等在城门外,兄弟相见,自是激动开怀。大姐纳岚和布赫分明都已等急了,经过两个月的疗养,二人的伤势均已痊愈大半,此时冲在迎接队伍最前面,直至亲眼看到最牵挂的人都平安归来,这才真的放下一颗悬心。
纵然刚强如大姐纳岚,到这时也忍不住哽咽恸哭,抱住迦罗拼命感谢神明保佑。
彼时,凯伊也说明了萨莉的事情,大姐纳岚擦一把眼泪:“就知道是意料之中的,那个疯丫头,既然是她选择的幸福,当然也要为她高兴。”
黑豹子布赫连声催促:“快走吧,接风酒宴已经准备好了,阿丽娜,有你最爱吃的那个……那个……叫什么……”
“披萨?!”
“哦,对对,快走吧,等下凉了,当心白浪费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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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笑笑,一路进城,两个月来,米坦尼的交接事务在赛里斯的主持下安排的井井有条,按照战前商定,苏毗乌利一世国王正式颁布诏书,就是按照凯瑟王子关于设立藩王,领土自治的方案予以实施,现已任命元老院长老费雷哈代出任米坦尼总督,同时任命哈塞尔亲王驻留米坦尼,出任占领地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赛里斯说:“再过几天,费雷哈代就可抵达瓦休甘尼,等总督到位,驻留大军完成交接,父王命你我即刻返回哈图萨斯,他老人家已等不及要拥抱他最出色的儿子啦。”
整个晚上,酒宴酣畅淋漓,赛里斯一早注意到某种微妙的变化。看兄长拉着她的手,自始至终形影不离,那种不需言表的亲昵,明眼人立刻就能看出来,仿佛……曾经阻隔在二人间看不见的藩篱隔阂,已经完全不复存在。
“王兄,老实坦白,这么开心似乎不光是为求医之行的圆满平安吧?说啦,是不是还有什么好事没告诉兄弟啊?”
等到根本不会喝酒的女人第一个醉倒,迦罗被两姐妹架着离席后,赛里斯就一刻忍不住的问起来,兄长凑到耳边嘀咕几句,他立刻瞪大眼睛:“真的?!这么说……她终于肯留下来了?”
可谁知面对兄弟的惊喜,凯瑟王子居然发出一声叹息,眼神也好似在一瞬间欢喜乍落。他略显黯然的端起杯中酒,喃喃道:“恐怕你要失望了,享受当下,并不等于就能拥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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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孕?!”
醉心缠绵的王子听到这个字眼一下子霍然而起,他的眼中显出怒意:“什么意思?”
迦罗也坐起身,无比诚恳的对他说:“我爱你,但我们不能有孩子。”
他真的生气了,想一想在遇见她之前,自己不知和多少女人有过fēng_liú,无lùn_gōng主还是民女,她们最大的希望莫过于能为自己生下子嗣,母凭子贵,名正言顺成为王子妃。一直以来不允许的人是他,想不到现在竟然颠倒过来,而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你愿意与我同欢,却不想为我生子?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变得激动。
“不要急着生气,请你先听我说。”
“我不想听。”王子起身便要离去。
“谁敢说我妈妈曾经不想留在这里呢?可是结果如何?她办到了吗?”
迦罗一句话,成功的把他拉回来。看着因刺耳言辞受伤的爱人,她却必须就事论事说出真心话:“我不知道在卡比拉和我妈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所看到的事实,他对妈妈的爱和思念是如此刻骨而真实。宁可忍受20年不见天日的折磨也不肯履行应尽的使命,我不相信有哪个女人在这样的深爱面前会无动于衷,至少换作我就不可能不被打动。违背巴比伦王的命令送她走,对卡比拉自己会意味着什么?我妈妈不是傻瓜,稍稍有点头脑的人会想不到吗?所以你说,换作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走得安心?”
迦罗说着,已是潸然泪下:“短暂七年,在我全部的记忆中,妈妈从来没笑过。从生到死,伤心、痛苦、孤独,爸爸说她是病死的,但我宁愿相信她是伤心致死!如果这里真有她难以割舍的爱,她或许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离开?”
王子心头一震:“你的意思是说……”
迦罗蜷缩成一团,似乎从心底感到恐慌,喃喃道:“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感觉到了,冥冥中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洪流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