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莎明了点头:“果然啊,是藏在那片冶炼作坊里。在花匠希纳克还不起赌债的时候,让尼尔给他带话,让去北门外的冶炼作坊,说有金主会帮他度难关。那块庞库斯幽灵的银牌,就是你给他的吧?”
此言一出,场面又是一阵嗡嗡轰鸣,所有人都满是震惊的瞪过来,是他?!
狄雅歌禀报说:“他们这伙共计11人,所在的作坊都是专门打造镰刀和割肉用的剔骨刀的,包括那个作坊工场主都是他们一伙!今夜造乱,有不少非兵士身份的人,凶器就是由他们来提供!”
说到这里,人们已经明白了,这群人藏匿于冶炼作坊是目的何在。
美莎看向这个工匠俘虏,慢悠悠问出一句让人更心惊的话:“能告诉我么,其实,你原本应该给他的是什么?”
工匠俘虏全身都猛然一震,那眼神里的慌乱根本无法隐藏,却拼命摇头:“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美莎痛快点头,向狄雅歌挥挥手说:“那好吧,就先念给他们听听。”
狄雅歌立刻让手下取来一封长长的羊皮卷,朗声开始宣读。他念出来的都是名字,还有住址,随着一路念名单,被羁押的数百俘虏都相继一个个震惊抬头,脸上的惶恐都是一样的难以置信,其中,当然就包括这个本想嘴硬的工匠。
美莎悠然向所有人解说:“像阿爸那么会拉拢人心的,这些年都引得外族纷纷投奔内迁,外邦逃奴成潮,即便是被派过来做奸细刺客的,好多也都痛快倒戈叛变了。所以呀,随便是谁,再要派奸细来潜藏谋事,都必须是万千谨慎小心,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押在手中,怕都根本不敢派过来吧。所以说,你们个个都有关心在乎的人,是被头上的主人捏在手里,这样才不敢不听话。而这些亲族,如果都是被扣在埃兰的话……”
美公主摇头风凉笑:“想一想,埃兰相隔的有多远啊,从这里到埃兰,即便是取最近的路线,一次往来也总要一个多月。隔得太远,不闻消息,时间年头久了,难保会不会有变数。对远隔的亲族,一则不知死活,难于安心办事,二则,说不定有些亲情爱情淡漠的人,也就渐渐忘了不在乎了,不在乎了也就不会再听话。所以该怎么办呢?那最好的办法,当然都是迁得近一些,让你们时不时的逮到机会还能见上一面,只不过,见面是见面,却休想带的走。这样一来既加固了感情,让你们放不下忘不了,同时呢,又能乖乖听话的老实办事,这是多划算多聪明的方法。你们的这些亲族,这些年就是陆陆续续全都迁居在伊苏瓦了吧,给他们一份按照你们自己原本的能力,根本无法想望的丰厚而舒适的生活,这便成了利诱。要挟与利诱两手操刀,任谁都不可能逃出手掌心,是这个道理吧?不过可惜了,他们的好日子如今都已经到了头,一经曝光,那么也就等于全都交在我们手上了,是死是活,不再是由你们的主人说了算,而完全是由我说了算!都听明白了么?如果还想让亲族活命,那就全都自己掂量着办!”
“我……我说!我都说!”
工匠俘虏立刻投降,老老实实吐实话:“是,那块银牌,就是我交给希纳克的,而原本该给他的不是这个,原本……应该是一个金质的腰带扣,是……刻着鹰翅狮身纹章的。”
萨尔凯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禀报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听拉赫穆将军提起过,在亚述,鹰翅狮身纹章的金腰带扣,是专门封赏给功勋战将的荣誉,通常都是由王亲手颁发,所代表的份量极重,真正能获此殊荣的人也是极少!”
美莎立刻问:“那个腰带扣现在在哪里?”
工匠俘虏说:“被……被人换走了,换成了那块银牌,当时就拿走了,不……不在我手里,这个我可以发誓,真的不在我手里了。”
此言一出,身后的俘虏阵营里立刻传来难以置信的喝骂:“你……你这个叛徒!原来真的是你在搞鬼,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甚至指着大神母起誓说你交出去的就是金扣,不知道怎么就会突然变了!敢指神撒谎,你就不怕遭遇惩罚吗?”
发出怒吼的正是那工场主,显见应该也是他们这群人的小头了,那工匠俘虏低着头不敢再吭声,是啊,如果他胆敢说了实话,肯定早被处决了,哪可能再活到今天。
而同伙这样一吼,竟也让美莎生出好奇:“嗯,说的是啊,是什么理由才能让你干出这种背叛主人的事?是利诱,还是胁迫?”
那工匠俘虏憋红了脸,似乎非常难于启齿,狄雅歌厉声催促:“公主问话没听到吗?还不快说!你还想不想要你留在伊苏瓦的老娘和兄弟活命?”
工匠俘虏终于艰难吐露实情:“我……我喜欢小女孩,还有那种十五六岁的男孩也喜欢,可是……在赫梯,这些都行不通,没地方解馋,一旦被抓到就是要判死罪的重刑,所以……所以……这些年,实在憋得心里难受,痒得不行。所以,那个男孩……又领着个小女孩过来,自愿献身,只要能给他换了这件东西,我当时……已经喝了他带过来的酒,那里面……八成是有春/药,还有他也喝了,给那个小女孩也喝了,然后……然后……就……兴头上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其实……其实事后我也特别后悔,可已经没办法了,也找不见他人了,金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