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美莎的暗查路线死死盯住了这个神秘妻子还有她的娘家,而到现在,拿到了庞库斯幽灵这张最大底牌,要彻查一切她想弄清的事,也就无疑会变得更加顺遂。随着各路消息的不断汇集,尤其是亚流士被押到之后审问出的结果,美莎便由此作出了一个惊人而大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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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秘密押入城堡私牢,审问亚流士,这份寄予厚望的口供,果然没有令人失望。
“是有亚述密使到访,向你透露了迦以该意欲割让埃什努那与尼普尔两地的献城计划,所以你才要和迦以该彻底翻脸,只是没有逮到人?你没有安排过刺杀?”
吓破胆的糟老头连声作保:“我倒是想杀他,可哪里还有这个能力呀,斗了这么多年,彼此的那点底细底牌早都一清二楚了,我能安排什么人,有什么路数,迦以该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像反过来他若想刺杀我,能有什么路数,我也都是能想到的呀。互相之间都是彼此防范的重点,要是那么容易就找到机会下手,我早就宰了他了。听到亚述密使的报信,我原本就以为这是抓到了好机会,是最大罪证呀。要处置迦以该,当然是在朝议时公开发难,就审问他的叛国罪,可谁知道还没等我收拾他,这家伙就已然不见影了。”
是啊,的确是这个道理,能有充分的理由合理合法公开拿下,又何必再去搞暗杀呢?
美莎目光闪动:“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派人行刺过他,是亚述密使一来,迦以该就直接不见踪影了?”
亚流士连连点头:“是,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虽然找不到人了,但也正能抓到这个机会,很有利于夺回被迦以该控制的那部分军权。连那些亚述密使都在提醒我,应该趁机尽可能把迦以该的人都洗掉,无论是武将还是文职高官,洗掉越多才对我越有利呀……”
美莎眯起了眼睛:“亚述人?他们来了几个人?在你那里呆了多久?”
亚流士说:“四个!一共来了四个人!实在呆了不少日子,说是能希望看到逮回迦以该,要是见不到人,也就是献城计划这个事没有个妥善解决的结果,实在没法回去复命,所以,留了总有好几个月吧,直到忽然传来哈尔帕领主遇刺的消息,而且说赫梯王都去了哈尔帕,突然就把凶手指向巴比伦了,当时王城上下全慌了,那些亚述密使看那样子好像比我们还慌,一张口都是:这怎么可能?搞错了吧?然后没多久,他们就都走了……”
也就是说,在红婴遇刺、叔叔遇刺的整个期间,都有亚述人呆在巴比伦大城,而且,对于这种结果,似乎比亚流士还要感觉意外和震惊?!
美莎心思飞转,既然亚流士根本就没安排过刺杀迦以该,那为什么那些消息后来被庞库斯幽灵的密探都证明是真的呢?是谁在刺杀迦以该?或者说,是谁制造了这种假象?再联想到巴比伦城外荒村被捆绑的死尸,出入过的凶悍男人,应该就是来自外邦的绑架者……
一路想下去,一份隐约的轮廓就已在美莎的心中呈现出来,再加之狄雅歌在报告西斯之死时有提到过的,这厮经受酷刑都依旧死不吐口,西斯亲口说过:联络背后势力,他从不曾假手于人。要怎样才能做到不假手于人,只是靠自己就能完成这份背后隐秘的联络吗?身为领主之子,他总不能隔三差五的就出趟远门往外邦去吧?
想到这一点,她当时便吩咐狄雅歌:“传话下去,仔细清查,这些年,都有什么外邦的势力与摩苏尔是有过联系的?尤其是到访过摩苏尔城的。”
狄雅歌一方面交派下去,另一方面也要提醒她说:“美莎,要知道这个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找海登来问问就清楚了,这些年摩苏尔都是由赛里斯亲王殿下一手掌控,他们要想联络外邦,都必须是亲王殿下首肯的才行。海登主管外务,这些他肯定都知道!”
是这样吗?
美莎当即找来海登询问,就听到他说:“是这样的公主殿下,这些年红婴方面若与外邦有什么联络,都肯定要在亲王殿下这里报备,有些联络,就是依照殿下的授意去行事的。譬如说和巴比伦王亚流士之间的往来,多年打打合合,每到停战和谈,都会有巴比伦王的使节到访摩苏尔。”
美莎皱眉问:“除了他们,还有别家么?”
海登想了想说:“嗯……还有埃兰,这些年他们不知来了多少趟,无非是恳求亲王殿下能出手帮助他们对付亚述,为此,同时往摩苏尔方面也一样的频繁求援过,只可惜没有亲王殿下首肯,红婴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们什么。”
听到这里,美莎霍然而起:“仔细说清楚,埃兰的使节到底来过多少趟?是个什么频率,隔多久来一次?还有他们一共去了多少次摩苏尔?”
海登一时被问住了:“这个……公主殿下容我回去查一查存档记录,这么些年,可实在有些记不清了。”
美莎瞪眼催促:“还不快去!”
等看到海登取来的存档记录,美莎才越看越心惊,想到神秘妻子一家搬过来的七八年,西斯身边仆离奇死亡的五六年,还有花匠希纳克染上赌瘾的两三年,一个一个的时间节点,分明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找来狄雅歌,美莎开口即问:“你告诉我,这些年埃兰的使节有没有去过哈图萨斯?”
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