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赫穆却说:“陛下严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随即指向被团团包围的埃及一行,冷声喝令:“即是出使,立刻上路!不准再侵扰公主身边,押他们走!”
押走?真当他们是犯人了?!拉赫穆的态度分明也让塞提勃然变色、火窜头顶,然而还未容他开口,已被气急的小公主再度抢了先。
美莎活到今天还从没吃过这份气,一张俏脸寒到极致,大声质问:“这是我的客人,你凭什么乱赶人啊?我就是要和埃及人走在一起,你敢怎样?!”
她也立刻指向横刀立马包围使节的军兵,就拿出公主威仪严厉喝令:“都听清楚了没有?这是我的客人!就留在我的队伍里,我看你们谁敢乱动!”
拉赫穆心中叹息:“公主殿下,还请不要让臣下为难。”
美莎瞪大眼睛:“我让你们为难?是我让你来的?”
可是任凭怎样争执,拉赫穆这个出了名的认死理、一根筋,就是牢牢攥着马嚼口不撒手。美少女气到没辙,干脆跳下马,十足的公主脾气宣泄无余:“扎营,不走了!”
“公主殿下……”
“我走不动啦!还没听清?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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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在旷野陷入僵持,扎起大帐,美莎冷脸独坐,任凭大姐、布赫还有伊莲等人连番规劝偏是无用。拉赫穆的杀到,分明就像一根导火索,是点燃了倍受管束的少女积压多年的怨气和怒火。
“公主?哼,竟不知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公主还是囚犯!摆出这种姿态是想吓唬谁?不过可惜,还要烦请你回去告诉阿爸,这次他真是失策了。本来嘛,我的确是准备回去的,现在岂非就是在往回走?但既然玩出这种阵仗,对不起,我还偏就不回去了!今后无论去哪里,反正永远不要再回哈图萨斯!我已经受够了!”
大姐纳岚一个头两个大:“美莎,你不能这样任性啊……”
美少女目光如刀:“任性?只要说‘不’就统统要归为任性是吗?我为什么不可以?还是大姑姑认定我离了你们就会活不下去?好啊,那就不妨试一试,端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美赛,我们走!”
被惹毛的公主越说越怒,招呼身边母狮,竟是站起来一刻不准备再停留。身边人慌了神,拉赫穆更一步挡在大帐门口,跪拜挡路:“公主殿下,还请不要让臣下为难。”
美莎更怒:“不让我为难你们,却要尽受你们来为难我?这算什么道理?让开!”
清晰感受到小妹妹的满腔怒火,身边母狮,一下子也真要把拉赫穆当敌人了,骤然一声咆哮惊大帐,竟是向着拉赫穆眼露凶光,张开利齿獠牙。
布赫大吃一惊,连忙飞身上前摁住母狮:“美赛,趴下,不准动!”
但是啊,狮子一旦发动进攻何其迅捷,到布赫堪堪摁住狮头时,美赛锋利的大爪子赫然已叨上拉赫穆肩头,‘刺啦’一声,他肩膀一整块铠甲都被扯掉了,几道抓痕立刻见血。
变故来得突然,美莎也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气急败坏:“哎呀,谁要你乱动了,这是干什么呀?趴下!不准再动了听见没有?”
美少女万分懊恼,之前冲天的火气都被吓没了,乍然见血,连叫医生,但愿别有大事才好。
从始至终,拉赫穆始终保持跪拜姿态,眼见狮子发动袭击,居然不闪不避。对肩头抓伤也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美莎哪见过这般景象,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喂,你是木头人吗?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
拉赫穆却说:“若伤了这头狮子,岂非更是我的罪责?”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别看拉赫穆貌似粗人,实则丁点不傻。在狮子暴起发难的一瞬间他就有了主意,几乎就是存心要让自己挂彩,因为必要让这个小公主理亏!他心知肚明,肯定会有人制止狮子,因此根本不担心性命之忧,而只要挂了彩,让小丫头落入气短心虚的境地,有了亏欠才指望能服软。不然的话,高高在上是公主,他一不能用蛮、二不能强令,又该怎样把她带回去?
果然,一句话僵住美少女,一贯伶牙俐齿的俏丫头硬是被憋住了,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回出一句:“那……那也不能这样吧?痛不痛啊?你是脑子有病还是真傻?”
拉赫穆不答话,被人及时制止,他肩头抓伤并不算严重——至少在他的眼里是无所谓的。他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还请公主殿下从速启程,回返哈图萨斯,不要再让陛下担心了。”
问题又回到原点,美莎一张俏脸迅即又扎妥当,似乎应无大碍,傲公主的脾气再度回归。美莎打定主意不吃这一套,哼着鼻子没好气的反问:“只为了不让阿爸担心,我就哪里都不能去,要时时刻刻活在眼皮底下才叫对?那我成了什么?是你们豢养的笼中鸟吗?哼,我就是不回去!就是阿爸自己来了我也不走!你能怎样?”
清晰可见拉赫穆的额头开始泛青筋,他忽然起身大声说:“好,若公主殿下执意如此,那臣下只能自行决断!”
美莎一愣,决断?决断什么?
说完这一句,拉赫穆再不废话,转身即出大帐,而美少女分明看到他在离去时,那双虎狼一样的眼睛里迸射的杀机。聪明少女隐隐感觉不妙,这……他要干什么?
“等等,你站住……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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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穆的诡诈,一眼锁定的破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