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错了事,被主人鞭笞,驱赶到街上又与人发生械斗,受了伤。看他毕竟是同乡,碰上了不好不管。王城里不便停留,就只能拜托你们了,这是伤药还有钱粮,等用完了我会再送来。”
“盖娅,你何必这样客气,当初若没有你帮忙引路,我们也不可能有今天了。这点小事算什么,一切交给我们,不用担心。”
“那好,这个人交给你们了,若有任何问题,让阿玛特随时来找我。”
……
拉赫穆终于清醒过来时,已经是躺在一座陌生的帐篷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羊膻味,这是哪里?搞不清状况,他完全本能的绷紧神经,可是刚一稍动,立刻被剧痛带出闷哼。
“哎呀,终于醒了。”
听到动静,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凑到身边,伸手摸上额头,仿佛长松了一口气:“神明保佑,总算是退热了。这几天烧得像火盆一样,也亏得是你身体壮,要是换成我们呀,一条老命怕是早没了。”
老妇人说着已向帐篷外喊话,不多时就见一个同样满脸皱纹的老头端着药碗走进来。张口即说:“可算是醒了,盖娅叮嘱过,这个药一天要喝三次,都等了好几天了,赶快喝吧。喝完了再给你身上换药,你这块头,不醒过来,我们可真是翻不动掀不动,想换药都难呢。”
拉赫穆完全被搞糊涂了,看他们的装束和模样都是亚述人,这……
“你们是谁?盖娅又是谁?这是哪里?”
老妇人捂嘴笑:“你这孩子,真是烧糊涂了。盖娅就是那个送你来的姑娘啊,是她好心救了你,只是没地方安置,所以才送到我们这里来养伤。”
老头子笑呵呵接口:“听盖娅说,你叫拉赫穆对吧?与人打架械斗才伤得这么重,这可不行。总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来到这里,都是寄居外邦人,真打起来也肯定是你要吃亏的。”
问来问去,拉赫穆勉强算是搞明白了。那个叫盖娅的姑娘,应该就是梅蒂·哈兰甘亚身边的女仆,却隐瞒了真相,把他送到这里来养伤。这片牧区聚居地,距离王城哈图萨斯有四五天的路程,住的都是投奔而来的亚述人。这对儿收留他的老夫妻,老头叫巴鲁,老妇人叫扎姆,随他们一道远迁至此的还有一个15岁的孙女叫阿玛特。
拉赫穆陷入长久沉默。老夫妻的照料劲头让他非常不适应,要擦身换药,都忍不住脸红。一种作军人分辨危险的天性,他可以确认这老夫妻都没有恶意,但也因此更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梅蒂·哈兰甘亚……她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