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赫梯血祭>NO.229 智者
吗?

老太婆又笑了:“奴隶,也可以做很多事。”

随着笑声,她的身形在逐渐远去,王子吃了一惊:“等等!等一下!”

他拼命追上去,可是林木回转间却哪里还有老太婆的踪影?王子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是谁?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直至日暮回归石场,老太婆沙哑的嗓音还在心中久久萦绕不去。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仿佛在敲击心灵,王子为何是王子?奴隶为何是奴隶?一个人的角色,真的可以由自己决定吗?

收工回程的时候,马格休斯凑到身边:“你怎么了?有点不对劲。”

王子看看他,忽然问他:“你是学者?还是奴隶?你怎样看待自己?”

马格休斯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你也开始思考哲学问题了?”

王子不明白:“哲学?那是什么?”

马格休斯说:“是希腊学者研究的课题,专门思考人、神,存在和自我认知这些通常人不太关心的问题。就譬如说你的问题吧,如果要我回答,我就是我,无论学者还是奴隶,我都是马格休斯!”

王子似乎听出了意思:“你不在乎别人赋予你的身份?”

马格休斯嘿嘿一笑,用一种学者特有的口吻说:“对研究哲学的人,重要的不是别人怎样看待你,而是你怎样看待这个世界。举个例子说吧,我们每天都在挖石头、搬石头,却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些石头是准备做什么用的。在我的家乡,曾经流传着一个很经典的故事,说的也是三个奴隶,他们都被勒令去做苦工。有一天,一个大学者走到他们面前,他问第一个人,喂,你在干什么?第一个奴隶很不耐烦的说,你没看到吗,我在搬石头。然后他又问第二个人,喂,你在干什么?第二个人的脾气就好多了,很客气的回答说,我正在遵照城主的命令砌一堵墙。接着,学者又问第三个人,喂,你在干什么?第三个奴隶满脸荣光,用一种无比向往的声音告诉他,我在修建一座神殿,多么希望能早点看到它啊。”

王子听明白了,也因此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真的,他甚至笑得没办法停住。同样的事情,原来只是因为看待的眼光不同,人的区别也就全在其中。

“哲学?好像很有意思呢。”

马格休斯风凉一笑:“是啊,只可惜这种学科总被认为没有实际价值,即不能解决温饱,也不能指导战争,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当权者愿意拨冗来听一听,引用当年据说是赫梯三王子的原话,真不明白希腊的城邦怎会有钱有兴趣供养这么一群白吃饭的家伙。”

王子斜眼看他,呵,这家伙还挺记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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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在他自己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和马格休斯成了朋友,希腊哲学中许多对万物本源、人之存在的问题思考,仿佛为他打开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新奇世界。

“难道就因为看待世界的眼光不同,你才能安心做奴隶?”

马格休斯显然不同意这种说法:“没人愿意做奴隶的,只不过在我看来,人的身份处境随时都有可能产生变化,从前做学者的时候,很自然的认为自己会做一辈子学者,成了奴隶,通常人最直接的感观也会认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这其实就是眼光的局限。”

王子笑问:“哦?你认为自己的处境还会发生变化?”

马格休斯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在不断变化的,就好像气候更替,你认为它是不变的,但实际上,每一年来临的雨季都绝不相同,雨量分布、下雨时机……不同之处其实远远多于相同之处。”

王子点点头:“所以每年的庄稼收成也都不一样。”

马格休斯哈哈一笑:“知道吗,除了神明,世界上永恒不变的东西其实根本不存在。对大地万物尚且如此,何况是对人?如果归结为众神的安排,那我至少相信一点,任何一段经历都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也自然就会结束。”

相处日久,王子发现自己正在被一个学者慢慢影响和改变着,因智慧而来豁达的人生观,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如同一盏在黑暗迷途中点亮的明灯。困境还是困境,奴隶也还是那些奴隶,只是因为看待的眼光发生变化,一切,也就因此开始变得不同。譬如说前任霸头旺迦狄姆,失势后他的生活只能用悲惨形容,挨打最多,劳动最重,往日跟在身边溜须拍马的小跟班更是落井下石似乎要加倍找回心理平衡。讥笑、嘲讽,各样凌辱有时连旁观者都看不下去,可是,旺迦狄姆不曾抱怨过!有愤恨、有切齿,他回敬欺凌者的眼神明明燃烧怒火,但就是不曾抱怨过!不为自己的败阵寻找理由,似乎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值得争辩。

这一天,王子入山捕猎往返了两趟,扛回两只野鹿,一只扔到工头面前,另一只也扔到他面前,但是有条件——他用这只额外的猎物,买旺迦狄姆恢复从前的待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旺迦狄姆更是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工头一脸费解:“为什么?瓦格力,他是你的敌人啊!”

敌人?这个字眼让王子蓦然失笑,摇摇头说:“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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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奴隶往复循环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了,天亮时分没有按时出工,到了日头渐渐升高的时候,工头将所有人带到空旷河滩,到来时已经有很多属其它部门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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