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农村,92年2月,我爸和外乡的妈妈好上了,7月妈妈早产,生下了姐姐,也是那年奶奶过世了。
那年代,重男轻女,妈妈随后几日就捡了我,她我把扮成个假小子,我不知道她是如何骗过大家的,慢慢的我都忘记了我是女的。
从我有印象来,他们总是在吵架,而姐姐李嫣然每次上前劝架都被爸爸边打边念叨为什么不带把。不过姐姐总是很乐观的笑着面对,再痛也不会哭,第二天又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
姐姐每次被打,我都躲的远远的,不敢去阻拦。有时我不经意间露出女儿身,就立即会被妈妈打,爸爸熟视无睹,姐姐却一把挡在我面前,不让我受一丝伤害。
而我永远不会忘记妈妈那狠厉的眼神。不知为何后来妈妈也不打我了,只是让我洗衣做饭,提水砍柴。不过不做好,不给饭吃,那时我也从来没有做好过。
常常都是姐姐偷偷留两馒头给我,只是我每偷吃一次,妈妈就趁着姐姐不在打我一次,后来我学乖了,不吃姐姐的馒头,妈妈也不再打我了,只是姐姐也一直给我留馒头,也是那时我很烦姐姐的多管闲事。
七岁那年,上学前一天,家里没柴火,妈妈要我去屋后拾一堆木头,不够不给饭吃。我含泪带血拖着比我还高的木头,突然听到姐姐欢快的笑声。
我放下木头,走了几步,抬头一看,姐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小板凳,两头用大麻绳拴住,吊在一颗野生柚子树上。
她光着脚丫,一人在那简易秋千上晃啊晃,那一刻我知道,除了家,那里就是姐姐的全部,也是唯一能让她乐观下去的地方。
姐姐看到我,立刻下来,要我上去玩玩,我动心不已,姐姐在后面推着我,摇啊摇,许久之后,我无比放松,连双手松开,全身触碰天空的气息都不知道,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还好,脱离麻绳后,我刚好飞到一旁的香蕉树上,我连忙一把抱住它,那一刻我吓了一跳,可脸上却笑了起来,也是那时,我决定告诉姐姐我从小隐藏的秘密。
姐姐被我吓坏了,不肯再玩,我和姐姐拉勾约定明天再来,我知道姐姐说到绝对做到,明天我要给姐姐一个惊喜,接着我们两个小个子拖着木头一步一步回到家里。
和我预想的一样,妈妈不给我饭吃,只是那一天姐姐没有多管闲事,我一人饿的出房间看看有没有剩余的东西吃。
可什么也没有找到,当我回去的时候,屋里多了两个还微热的馒头,我连忙跑出去找姐姐,可怎么也没找到,只是找到姐姐刚换过的衣服。
不知为何,妈妈回来后,又和爸爸吵了一架,妈妈还狠狠扇了爸爸一脸,直接走了出去。
那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一人孤独坐在秋千上,等着姐姐和我一起玩秋千,我知道姐姐一直都是说话算话的。
我等啊等,从黑夜到白天再到天黑,上学第一天就在我的逃学中过去了,而姐姐始终也没有来。
我望着远方,心里全是怨恨姐姐说话不算话,最后我的肚子实在忍不住了,一路无力回到家。
不知为何,从那天开始,我鼓起了勇气,改口叫他叔叔,而他也开始天天酗酒,每次喝醉后都对我拳打脚踢,平时也对我很是冷漠,而姐姐和妈妈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希望姐姐能多管闲事。我每天坐在秋千上,遥望远方,那里渐渐也变成我最后的一丝乐土。
六年一闪而过,而我也终于熬到可以离开这个家,记得那是上初中的前天上午,他喝的特别醉,不知为何,他竟然在柚子树下发起了酒疯。
我清楚的看见,他拿着一把刀,大力的砍断了麻绳,接着还把柚子树的那截树枝砍了,那一刻我梦碎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去,因为一切都回不去了,这个家终究变成了房子。
我没带行李,一人孤零零到市里报名,我初来咋到,下午刚下汽车站就迷路了。
一位好心的叔叔过来问我,我实话实说,没想到他竟然说他认识我学校老师,接着他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三十多岁的少妇自车上下来,向我走来。
我有些怀疑,那位叔叔该不会是骗我的吧!我要她出示她是老师证明,她说她没带,我可是不信,这让我更加怀疑,身体不由向后退了退。
她也没辩驳什么,回到车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一看上面的报名表上竟然有我的详细信息,有些我根本没有告诉那位叔叔。
这下子轮到我不好意思了,通过介绍,我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我英语老师兼班主任李小红。
李老师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到,我爸爸妈妈呢,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
她给了那位叔叔一封厚厚信封,里面也不知装着什么,不过我看到那位叔叔一脸高兴,随后一把拉我进车里,二话不说就将我载到她家里来。
李老师的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辉煌的多,我还从来见过如此美的房子。
我问:“李老师为什么把我带到家里来。”
“你的衣服脏了!小小年纪,你爸妈也真舍得让你一人来。以后有事没事都可以来老师这。放心老师这里家是没有,房间还是有的。不过还是不行,你一个人来名不正言不顺的,要不我认你作干儿子吧!”
那一刻我感觉到一丝温暖,低头不敢看着李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