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碧玉珠串垂至颊边,那唇仿佛浸染了这世间最深的红色,轻微一抿,他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快几拍。

大红嫁衣上绣着一双交颈鸳鸯,正惬意缠绵地卧于水面,看来余老爷子真是下足了功夫,连每一丝羽毛都镶缝得格外精细,衣摆出左右对称一枝并蒂莲,也是栩栩如生。

霞帔上除了祥鸟外,还独出心裁地绣了梅花,一朵一朵,或含苞或盛放,隔着一段距离,仿佛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冷香。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侧身看过来,嫣然一笑,周旋于她发间衣上的阳光都不敢太亮。

芙蓉面上一双盈盈的剪水眸,当真是人比花娇。

这就是他的新娘。

“时谨,怎么还不进去?”梅良之催促了一声,“小心误了吉时。”

傅时谨如梦初醒,推门而进。

门外,田甜懊恼叹气,“我们大概是史上最弱的伴娘了!”

余声摸着下巴,“不到最后,不见分晓。”

“也是。”田甜奸诈一笑。

傅时谨把手里的捧花交到梅苒手上,牵了她就要往外走,梅苒摇摇头,“鞋子被她们藏起来了。”

“找不到鞋子就迎不了新娘哦!”余声“好心”提醒。

几个伴郎已经开始帮忙在屋里找起来,里外找了一圈也不见鞋子踪影,梅良之问,“有没有什么提示。”

田甜伸手,他在她掌心上放了一个红包。

“就在这个屋子里。”

梅良之努力保持微笑,“给个明显点的,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田甜继续伸手,又收入一个大红包,她笑眯眯地说,“木兰诗,答案就在里面。”

梅良之已经开始压抑骂人的*了。

叶岂寒也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牺牲色相诱惑自己的女朋友,可余声紧闭着嘴巴,连一个字都不肯说,他没法,只能干瞪眼。

“苒苒。”

梅苒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和他对上后,余光这才悄悄地扫向窗边。

傅时谨松了一口气,“等我。”

他走到窗边,粗略地扫了一遍,甚至探向窗外,可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又去梳妆台前逐个抽屉又找了一遍,还是寻了个空,他目光忽然一凛,只见有一条白色细线从上方垂落,映着阳光如果不细看几乎很难发现。

《木兰诗》里是不是有这样一句:对镜贴花黄?

傅时谨把细线抽出来,末端悬着的鞋子自然也落到了他手中。

红色的婚鞋,图案精致喜气,周围还镶了一圈珍珠,珠圆玉润,他握着那双纤足,缓缓地将鞋子穿了上去。

“苒苒,我们走吧。”

梅鸿远已正装在大堂候着,梅苒在他面前跪下,他笑容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为她盖上头纱。

他没有说一句话,可梅苒觉得他已经对自己说了很多很多,视线被一片红色挡住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从族里选的一位福高德劭的妇人撑着一把黑伞把她送上了礼车,车子启动,礼炮鸣响,路边的景色不断地往后倒退。

几乎绕过了大半个a市,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梅苒下车后,一个小孩子上前送过来一个橘子,她轻轻地在上面摸了摸,然后给了小孩一个大红包,小孩笑着退下去了。

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后,两个新人跪在梅鸿远和傅兰心面前,恭敬地奉上茶水。

“妈,您喝茶。”

“哎!”傅兰心接过,将一个大红包送到梅苒手上,“好媳妇。”她看着眼前这一双璧人,忍不住转过身去抹起泪来,傅时谨上前握了握她的手。

梅苒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爸爸……”她捧着一杯茶水,红唇微张,却已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爸爸,女儿今日出嫁,昔时已是聚少离多,往后更是不能常伴您左右,万望您保重……

泪如雨下,如何都不能止住。

在场的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深受感动,田甜已经捂着脸小声啜泣起来。

“想想,”梅鸿远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温言安抚,“爸爸很开心能亲自送你出嫁……只要你幸福快乐,爸爸的这一生就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初时你那么柔软那么纤弱,我把你抱在怀里,不知道用哪种方式才能让你停止哭泣,你的手那么小,无助地揪着我的衣服,仿佛我是你唯一的依靠。

那时我就默默告诉自己,这就是我的女儿,我将要呵护一生的宝贝。

如今你已亭亭玉立,我将你交给另一个男人,由他去继续守护。

愿你们恩爱到白头,走完我和你母亲这一生还来不及走的路。

向长辈敬过茶后,喜宴便宣布开始,梅苒已经换上了一身轻软的喜服,挽着傅时谨的手每桌去敬酒。

傅时谨因身体的原因不能喝太多酒,幸而整个伴郎团酒量都是杠杠的,替他挡下了许多,梅苒酒量虽比较好,可也架不住一桌一桌地喝,敬过长辈后,她杯里的酒就被换成了雪碧。

伴娘们都被灌得满脸绯红,余声有叶岂寒护着,是当中醉得比较轻的,幸好老周婶早已体贴地事先准备了解酒茶,特地加过料的,一碗下肚,发过一身热汗,酒意全消。

大家虽已清醒不少,可一商量觉得机会难逢,便假借着“余醉”要闹洞房了。

新郎官心里开心,也只好由着他们闹了。

“我们先来个入门级别的怎么样?”有人提议。

“不错不错,循序渐进嘛!”

“那就请新娘


状态提示:第61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