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刚落,便见一股阴风在屋里急速地飞掠起来,两根正燃烧的焟烛呼一下,全灭了。
整个屋里,便只有三根香头上三粒微微的光亮。
我心一紧。
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真是够大胆的,不过才七岁的小女孩,再什么说,心智终归是不成熟的,对于一些东西的预判力还十分欠缺的。
但当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小七多可怜啊,活活被那白头鬼勒死在了我的怀里,父亲又被那个白头鬼控制了魂魄。
我小小的身体早早的就承受着无边的痛苦和无尽的仇恨。
可我毕竟是第一次和冥人战斗,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厉害的冥人。
白头鬼当时的实力,其实已经是蓝色级别中的最强者,接近紫色冥人的级别了。
就算是让智化师太来对付它,估计也是有困难的,除非妈妈亲自出手。
而我当时根本对这些一无所知,更缺少对付冥人的道法和手段,就这么向白头发出了挑战。
阴风如同一条巨大的蛇身,缓缓地在屋里流动着。
我明显感觉到父亲十分的痛苦,他发出一阵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而我浑身颤抖着,想上前一步都无法迈开步子。
屋里越来越黑,黑到连窗外射进来的月光都被完全的遮盖住了,那几根小香头,显得十分燿眼夺目。
我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三点光亮,全身僵硬,除了眼睛还能动,竟是动弹不了一分一毫了。
寒冷、恐惧折磨着我小小的身体。
这个时候,爷爷交待的什么狗血、杀猪刀什么的,全都记不起来了。
我如同一个待宰杀的小绵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有点意思。”
突然,一声尖细的男子声在屋里徘徊起来,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似乎同时来自四面八方似的。
我不敢抬头去看,便只是一直盯着那三柱香,只有那三个亮点才能让我觉得温暖和希望。
突然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头颅呼一下出现在我的眼前,几乎就与我的脸紧紧相贴在一起。
一股十分难闻的恶臭扑鼻而来。
我尖叫一声,意识想逃,但身体已然僵硬,于是便直接来了一个向后倒。
幸亏是屁股先着地。
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个巨大的白色头颅,虽在漆黑之中,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见它的样子。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头上光溜溜的,一根头发都没有,脸极白,毫无血色,如同一个涂过白漆的猪头。
它的目光极亮,射出来,如同两道手电筒的光线。
这两道光线便在我身上照来照去,突然停留在我的胸部。
我的心一紧。
虽然我才七岁,但出于本能的认知,我也知道了我自己对于男人的意义所在。
班里那些男同学看向我的目光就有些奇怪,甚至有其他班的男生也跑过来和我套近乎。
我在男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小美人,而且,据他们说,美得如同一个陶瓷娃娃,又白又嫩又粉又冷。
看见了就想抱进怀里,但又怕摔碎了。
可我觉得我真的不漂亮,而且,我也从来不会考虑这些大人才考虑的事情。
“竟然开了两瓣?!倒是个奇人,再过个三五年,恐怕就不得了了。”白头鬼自言自语。
“小姑娘,别害怕,我是个好人,虽然现在是个冥人,但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奇怪,你如何得知我的名号——白头?”
我不敢吭声。
“小姑娘,麻烦你一件事,若是你照着做,你父亲便可以安然无恙,明天就可以好转过来,怎么样?”
我不知怎么的,就点了点头,现在对于我来说,父亲能好转过来胜过一切。
“那好,你现在就到厅堂里,把你们家的祖宗牌位上面的灵牌全部取下来,拿到屋外去扔掉,我保证你父亲即刻就可以醒转了。”白头两柱目光射向我的眼睛,晃得我有些眩晕。
我突然想到了爷爷说的话,果然是如此!
如果我照做了,那爷爷在那个世界里的一切就全完了。
可是,我当时真的不想那么多了,只要父亲能好起来,一切都好办。
至于爷爷,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我站起来,向厅堂外面走去。
外面开着灯,我抬头看向了祖宗灵位牌。
拉过一张高椅子,再拿来两块砖头垫高起来,然后爬了上去。
就在我的小手即将够到那块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我的后面说道:“灵灵,不可以!”
我回头一看,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站着那个白衣冥人。
它十分着急地看着我,摇摇头,又小心地向父亲的房间里看着。
它什么来了?
但我看到它时,却莫名的觉得一阵温暖,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和我说说话了,至少,它可以给我一些建议。
即使它只是一个冥人。
当我身上出现一朵莲花,变成了莲花身之后,其实在我的意识里已经不分什么活人和冥人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它们是平等的,是同样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加上经过了万童园的一番磨炼,我对于冥人的看法更是完全改变了。
除了我们的**它们没有,其他的,与活人无异,有些本事更是活人无法拥有的,比如飞掠,比如隐身,比如各种神秘的力量。
我的手收了回来。
我相信它。
父亲的房间里传来他痛苦的衰嚎声,我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