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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杨莉莉如约到了宝丰村。在这期间老实狐狸从未过她,这种答不理的态度反而让杨莉莉相信他不是坏人,若是坏人能那么冷静淡定?
宝丰村藏在开发区一大片簇新的楼房之中,是个富庶的村子,村民的住房全都是样式新颖的独栋别墅。老实狐狸没有骗她,住这地儿的年轻人都是拆二代。
入村打听到杨老倌酸鲊肉家的具体位置后,她给老实狐狸打了电话。电话里,老实狐狸称他干活时摔伤了腿,不方便出门,让她找到杨老倌家的屋子后再给他电话。
同样是农村,宝丰村富贵祥和的气氛与杨莉莉出生的村子有着天壤之别。一心想找个好人嫁了的她,早已将保卫科长的叮嘱抛到了脑后,朝着位于村子边缘的杨老倌家走去。
走到公路和村子交界处时,她看到了一栋粉红色的三层小楼。敞开的大铁门那里摆了个摊,一张蒙着蓝花油布的桌上放着几碗蔬菜,旁边坐着一个老汉正扇着蒲扇纳凉。
她知道这里就是杨老倌酸鲊肉家,农村里常见的景色麻痹了她的神经,特别是在得知老实狐狸就住这儿后,怀揣梦想的她竟已经规划起将来的生活。
老汉没让杨莉莉往正门进,他说村里人多嘴杂,可不愿见外地女孩进他家门……杨莉莉愈发信了老实狐狸,他定是被父亲逼得没了办法了才会想到上找女孩结婚。
泛滥的同情心让她听从老汉的话语,委屈地绕屋走了一圈,在一堆杂乱的建筑材料旁看见了老汉口中的后门。那根本不是门,看着更像屋子的围墙被撞塌了一块。透过这个缺口,杨莉莉可以看见院内杂草丛生,一看就是没有女主人打理的屋子。
“茉莉花,”二楼一个男子朝杨莉莉招了招手。
老实狐狸看上去比照片上老,脸色也没有那么健康。瞧他这样,杨莉莉居然有了种放心的感觉。本该自卑的她彻底没了配不上老实狐狸的心态,反而相信了恋就是彼此欺骗却又相互成全的说法。她踏上围墙裸~露在外的红砖,满心期待的朝老实狐狸走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像一只走入猎人陷阱的猎物。
所以说,骗术最高明的境界就是让被骗者自愿受骗。
隔着门,老实狐狸的声音从楼上远远传出,“莉莉,我腿脚不便,你能自己进来吗?后门没锁!”
又是自愿,一旦受骗者掌握了主动权便觉得自己不会被骗。光滑的圆形门把手不断地诱~惑着杨莉莉,似乎在说,拧开吧,一旦将我拧开,你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杨莉莉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朝门把手拧去。
当晚,杨莉莉没有回厂,打电话关机。一直关注着整件事儿的热心大姐再次找到了保卫科科长,一起研究这事儿该不该报警。
8月8号,陈珈正愁着怎样才能把八百米及格时,白嘉祥让她随吴修出现场。
宝丰村偏南的一个建筑工地,挖土机从一堆建筑垃圾中挖到一个复合水泥袋。警察到时,复合水泥袋已经被挖土机锋利的铲斗挖成了两半,一个眼尖的工人看着掉出来的东西不对,立即让挖土机停止工作并打电话报警。
胖陈负责开车,车上还有省法医部门的一个科长,法医陈被派去处理信访案件了。
由于云州是省会城市,省法医部门的人经常和市局的人一起办案。云州市法医鉴定中心的尸库里有一半死者来自省厅还未侦破的重大案件。
新的法医姓钟,将要退休的年纪,上车就和吴修谈起了124案件。大意是说谭勇的尸检没有问题,案子已经送去检察院了,部里派下来侦办的警官也都走了……
吴修很少搭话,摆出一副不关心124案件,来此就是为了“学习”的样子。说了一会儿后,钟法医识趣的换了话题。他问开车的胖陈,“小陈啊,你吃过宝丰村的酸鲊肉没?”听他如此稔熟的口吻,两人定是合作过很多次。
“钟科长,我这身体根本碰不得肥肉,你说那东西可是无福消受。”
钟法医遗憾的咂咂嘴,说,“宝丰村杨老倌的酸鲊肉在云州可是很出名的,有段时间突然不做了,只说家里有事。后来又做,味道已大不如从前。”
见没人搭话,他又问:“你们不知道什么是酸鲊肉吧?”
吴修和陈珈一起摇头。
“酸鲊肉是发源自南方的一种农家菜,以前受条件所限,肉不能长久存放,每年立春前后,家家户户就把吃不完的猪头肉,猪颈肉切砍成片,用黄酒、精盐、生姜、还有米粉腌制后倒扣在坛子里保存。”
“天气热时,四天就可食用。天气冷时,一般存储十五天到三十天。取出来的肉可以蒸食、煎炸、或是加各种配料炒了吃。”
陈珈无法想象生猪肉在密封的坛子里存放十多天会是什么感觉,好奇地问:“不会臭吗?”
钟法医“哈哈”大笑,“酸鲊肉的方法很简单,口感好坏完全取决于密封存储的方法。密封时若有空气和水进入,或是存储时间不够,都会使肉腐烂变质,口感不佳。但若密封好,出来的肉一定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酸香辣兼有。”
说话间,他们到了现场,宝丰村附近一个停工已久的工地。一行人还在警戒线外就被扑面而来的的腐臭熏得头晕。
钟法医从后备箱拿出几个防毒面具分发给众人,特别嘱咐陈珈,“一会儿要吐时拉开面具吐,可别忍不住吐在里面。”
陈珈点点头,戴上面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