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你就拿着吧,反正就是一镯子,老爷子喜欢你才给你的,你别拂了他的心意。至于我们的关系,我以后会跟他说清楚的,你也别太在意了,他最近脑子糊涂,说复杂了他也听不明白,反而容易更晕乎了。”
虽然江慎行这样说,我还是觉得这镯子不能要。
以前我在南京教英语的时候有一个学生是做珠宝生意的,他就跟我科普过一些宝石的知识,我也大概知道一些。这枚镯子的成色一看就是祖母绿里面上乘的,非常地明艳动人,肯定价值不菲。即使我明白江家财力丰足,这么贵重的礼物,也还是不敢收的。
老爷子不能见客太久,护士又来请我们离开这里,江慎行也被爷爷赶回去睡,他就跟我一并出去。
等一出了病房,我就把这镯子给褪了下来,装回盒子里,要塞给江慎行。他淡淡地说:“这现在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你给我也没有用,你要真的不喜欢,那就扔了算了。”
在这一点上,我忽然发现他跟傅源很像,果然是那么多年的兄弟,即使性格迥异,做事的某些秉性仍有共通。以前傅源送我东西,我不肯要的时候,他也会说不要就扔了,我每次对付这种话都没有办法。眼下只好又把盒子塞回到包里,有些丧气地想,算了,就收着吧,在我眼里是昂贵的宝石,在他们这种人眼里不过就是寻常的礼物,我再推辞,反倒显得我矫情了。
我只好跟他道了谢,他又温和了起来:“你要是平时不愿意戴着也罢,不过以后来看爷爷就戴着吧,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他现在身体状况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好在心态不错,如果悉心照料运气好的话,兴许这身体还能再拖一拖,说起来我也并不孝顺,知道他有余愿是希望我能找一个女人早日成家,等我尘埃落定了他才会放心。”
我如今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是断断不敢接这个话题的,只好又想办法岔开了,其实也不算故意岔开,方才在病房里那么一耽搁,等出来的时候宋川和宋唯一去哪里了,我一时还真是找不到。
问了外面负责安保的人,他说之前看到宋先生带着那位小姐进电梯了,两个人应该是出这栋楼了,我和江慎行对视一眼,眼里皆有些担心,不觉步子都加快了一些。他给宋川打电话,宋川没有接听,我只好又给唯一打过去,路过她的车看到手机屏幕在车里一闪一闪,她人却不在,这两个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幸好这医院不大,我们两小跑着转了几个地方,终于在假山后面的一处亭子里看到他们两,只是走近了方觉得气氛凝重,宋川和宋唯一各待在一边,宋川只当做没看到我和江慎行,继续跟宋唯一说:“你最好把自己跟那个叫莫回的关系尽快清理干净了,不然等我亲自动手,可不是现在这么客气了。”
“我喜欢莫回,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我管你同不同意。你都已经有家室了,也配插手我的事情?”
宋川勾着嘴唇冷冷地笑:“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的,唯一,是你自己忘了。就算我最后娶的人不是你,你也只能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宋唯一破口大骂:“你特么真让我恶心。”她说完忽然眉头一皱,我看到她脸色略白,加快了脚步跑到了花坛边就开始吐。我走过去自后面轻拍她的背,递给她纸巾:“没事儿吧,擦擦嘴。”
她说谢谢,宋川走过来把我推开,一把拉住宋唯一的胳膊:“你为什么会突然呕吐?”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人感到恶心的时候,当然想吐了。”
“宋唯一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怀孕了?”
“你别碰我。”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宋川把视线转向我:“乔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冷漠地看着他:“我只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很无理取闹。宋川,当初我也在那场婚礼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你当众扇了唯一一耳光,她如今还肯叫你一声哥,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你明明已经结婚了,还抓着她不放,这像话吗?”
他只当没听到我说什么,看着宋唯一:“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人回答,宋川对江慎行说:“把医生给我叫过来,现在就给她抽血,我要立刻查出来!”
“不用了。”唯一站直了身体:“你猜的没有错,我是有了孩子,所以我才跟你说,我要跟莫回结婚。奉子成婚,理所应当,比你跟傅清结婚的理由还要名正言顺,你有什么立场说个不字?”
“孩子是莫回的?”宋川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你跟他上床,都不做避孕措施?”
“我跟他就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当然不用顾忌那么多,可我跟你不一样,我跟你,我们只能小心翼翼。”宋唯一似乎是在笑,俯下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哥哥。”
宋川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她转身要走,宋川在身后冷不丁地开口:“找一个时间,到医院把孩子打了。这件事情,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我也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宋唯一回过头看他:“你就这么残忍,他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子,你的心就这么狠?”
“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我听到宋川说这一句,只觉得呼吸一窒,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就是你的孩子!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