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好,电话那头没声,我耳朵紧贴听筒仔细听,希望能听到点动静,可手机就像打去另一个世界,一点希望不给我,我拿下来手机一看屏幕,好吧,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我说怎么没声。
我去书房给手机连接充电器,并没直接带电开机,我在犹豫。
老师当初交给我卡片,说的一清二楚,不到生死关头,不要找这个人帮忙,现在算生死关头吗,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想知道老师目前在哪,守骏说他抓了老师,要砍老师手和脚给我送来,如果守骏真送来血淋淋的手和脚,我会是什么表现。
会疯吗?我不清楚。
会后悔死吗?我不知道!
我很混乱,头脑一直不清醒。
大宫馆醉生梦死的生活,还有长谷川夜复一夜的暧昧纠缠,已经把我推向崩溃边缘,我该怎么办,我需要思考。
“傻站在这愣什么呢,蓝纱?”姨父在耳边问着,我突然回神,然后首先感觉两条腿麻,我不清楚自己站在这里对着手机愣了多久,反正两条腿已经不回血甚至肿了,想动一下都不行,会疼。
姨父扶我去床,我屁股刚挨到床,他就蹲下给我两条腿活血。
我坐姿端正依然盯着远处那部手机,就没发现姨父有异样。
他表情尴尬给我按摩,我也木讷像个机械人,多天以来陪酒卖笑,让我变得麻木,哪怕此刻裙摆当中有两只手,那是两只不属于我的手,正在试探性发生接触,我都没反应。
五分钟过去,面前人突然夺门跑掉,我才回神,这时才发现身上酥酥的,好像刚摸完电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出书房,保罗独自在客厅,手拿着我那张卡片。
卡片之前放在沙发上,我忘了拿,此刻它出现在保罗手中,保罗脸红悄悄嗅着卡片上的味道。
“请把它还给我。”我走去他身后,他跳起来冲我点头,明显是我不好吓他一跳。
“给。”他傻笑双手递给我卡片,我问,“朝本长庆呢?”
我看向厕所,冲我耸肩膀,“他好像在那里边,我之前听到他跑进去。”
姨父果然在厕所,他神色恍惚走出来,头发和脸湿哒哒的,一边走一边盯着地面骂自己,“朝本长庆你王八蛋,再敢有伤害她的想法我弄死你。”
我不清楚他发什么神经,也不想浪费脑细胞去搞清楚,我直接走向门口,“开车送我回去。”
我低头穿鞋,脚刚伸进高跟鞋里,他冲上来扭我回去,“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是混蛋不行吗?你别生气。”
他脸发黑构成酱色,我无奈,“你有病啊?我好端端的生哪门子气?”
他眼瞪大,我笑说,“你找几个人,咱们去一趟金色琴弦,这事别告诉小姨,好吗?”
我说完冲他眨眼睛,为的是电他,让他帮我办事,这种手段用在客人们身上百试百灵,在他身上一样管用。
坐他车去金色琴弦,他路上眼色阴晴不定。
手机留在家里充电,我借用他的打给大宫馆。
电话打到吧台,酒保接听以后,我迅速交代,“是我,请你帮个忙叫一下五哥,我有点私事,你别告诉小姨,只叫五哥就好,谢谢。”
电话很快换成五哥听,我说,“五哥,我是蓝纱,你现在去金色琴弦后门等我,别告诉小姨,谢了。”
他犹豫半天,回答,“好,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叫上老三。”
手机还给姨父,他冷眼看我,“五哥是哪个。”
我苦笑,“见到面不就认识了,这一哥到五哥,都是我给他们起的。”
他不耐烦在方向盘上直接拨号,“左马介,我是朝本,现在领人去金色琴弦后门,你我问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肯定我们家小祖宗又吃错药了呗!赶紧集结人来!”
车绕过蓝园后身这条主街,我们看到金色琴弦后门,他下车前嘱咐我,“我不管你今天找守骏干什么,我现在开出两个条件,第一,呆会见到守骏以后,我一旦开口说话,你不要插嘴,第二,晚上回家做饭给我吃。”
他目光变温柔,我笑了一下直接下车。
我和姨父露面,五哥和三哥就在远处一条小胡同现身,同时三辆面包车全速向我们驶来。
面包车靠在路边熄火,一个很瘦的男人率先跳下车,他面容病态,骨瘦如柴,此人就是左马介,大宫馆开张那天他来送礼,我见过。
我们三方人在后门碰头,金色琴弦就接到信了,负责守备后门的保安看到我们,马上小跑前进报告他们主子去了。
左马介带着十来个人停在我面前,他后面那些人同时对姨父鞠躬,“师兄午安。”
三哥和五哥怀抱红绸站到我身后,姨父举起右手介绍我,“这位是蓝纱小姐,今天大伙向她看齐。”
他们集体冲我鞠躬,包括左马介,整齐回答,“是,蓝纱小姐午安。”
假如忽略内心想的那些破事,这还是我从小到现在第一次觉得自己面上有光,他们鞠躬整齐,姿势利落,我异想天开觉得自己像位老大,这时姨父悄悄凑到我耳边,“别做梦了小祖宗,说你像老大夫人我才信。”
他眉飞色舞挖苦我,三哥和五哥他们一起笑了,这时金色琴弦后院当中响起一大片脚步,很多人跑向这里,守骏的浪人仪仗队就出现了。
一位妙龄少女跑在仪仗队首位,来到我面前鞠躬,“蓝纱小姐午安,楼上有请!”
她保持鞠躬姿态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