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用力一吸,锦囊落入他的手中。
谢瞳看到锦囊,才想到夷明道长的话,危急时刻,可解开锦囊,这位相学的大师,谢瞳对他遵从备至,此刻才想起这锦囊,不禁有些懊恼。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东方已经泛白,一轮红日正在缓缓的升起。
朱温撕开锦囊,一块布帛掉了出来,他打开一瞧。
许久,他漏出了极为苦涩的笑容,幽幽的道“天亮了,这个帝国该有他新的面目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谢瞳,你听着,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此刻,师叔不妨告诉你,采薇是我最为疼爱的徒弟,亦是最为了解我的人,只有她才能读懂我,读懂我想什么,她聪明,聪明在能够看破人心,然而她却很傻,傻到为了一个人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谢瞳听得茫然,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朱温长叹一口气,道“你真是愚蠢,采薇是为了你而死的,本人并非见死不救,尤其是面对采薇,而是赶到阁楼时,发觉采薇先一步喝下毒酒,她为了让宋文远喝酒,故而采取的这种做法,宋文远观察了许久,继而才喝下,本人赶到时,已经来不及,采薇中毒太深,而我去追宋文远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白马寺。”
谢瞳听闻采薇的事,心中再度剧痛。
朱温继续道“采薇是为了你而死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谢瞳怒道“那你为何要逼迫他嫁给宋文远。”
朱温道“昨夜我为何赶到阁楼去,皆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收拾掉宋文远,一盘大好的棋,就这样变得残缺不全。”
谢瞳道“你为何不提早告诉我!”
朱温冷哼一声,道“为何事事都要告诉你呢!老子有没有和你打过招呼,有没有告诉你要欲扬先抑,你听过吗?”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谢瞳呆呆的立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许久,朱温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到中原来”。
谢瞳蓦然的起身,他深知朱温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他以信仰和实力,加上自己的努力,完全可以征服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
虽然朱温防着他,猜忌他,亦对付他,但至少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未在背后之下过黑手,就连今次的对决也都是光明磊落。
谢瞳施礼道“希望师叔一切顺利,能否将那锦囊交给我。”
朱温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苦涩,他手腕一抖,布帛径直飞到谢瞳的手中。
谢瞳摊开一瞧,这并非是一封信,而是一副画像,采薇的画像,画中的采薇,身着一袭长裙,头戴金叉,坐在案前弹琴的样子,一副纯纯的富家子女打扮。
她自幼贫穷,孤苦伶仃,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富人,毕竟整座曹公宝藏都是她的。
谢瞳收起画卷,一同收起的还有他纷乱苦涩的心情,他默默的转过身,大步的朝着远方走去。
太阳已经升起,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略显孤独的身影上,然而,晨光是寒冷的,并不能温暖他冰冷的内心。
朱温就这样目送着谢瞳离去,当谢瞳收起花卷,离开的那一刻,他已经完全释然了,他不在嫉妒谢瞳,不在顾虑他,同样不在为自己的伤感而惭愧,一个全新的时代正等着他。
直到谢瞳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大步流星的赶回皇宫内。
从此以后,叔侄二人在也没有见过面。
谢瞳走出城外,一路向北,行了二十余里,身后的洛阳城在他的眼眸中,变成了一座小点,看不见的点。
谢瞳的步伐似缓实快,走着走着,他忽然见到前方有一大队人马,足足有千人许,为首的正是老赖与洪珊等人。
这一夜,仿佛就是一个梦,一个充满苦涩的梦,一个梦想照进现实的梦。
洪珊翻身下马,飞一样的扑入谢瞳的怀中,她已经泣不成声。爱郎能够安然无恙的归来,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值得庆祝。
谢瞳爱抚的抚摸着她的脸,道“一切都过去了”。
采薇的灵柩放在一旁,由两匹骏马的马车拉着。
洪珊道“瞳哥,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事!”
谢瞳苦笑一番,将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包括与朱温谈话的点点滴滴。
老赖幽幽的道“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虽然他的手段略微有些欠缺考虑,野心有些大,但至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至少比我们有勇气,有勇气去想,去奋斗,去敢于面对这个无情的世界,敢于向权力的巅峰发起挑战,而我们则做不到。”
谢瞳道“不错,至少我谢瞳是打退堂鼓了,这样的权力斗争,我是应接不暇的”。
待说道最后一句时,他高呼道“兄弟们,中原的事情已了,让我们返回真正的家园吧!采薇,我们回家了”。
声音如同浩瀚的海啸声,远远的传播开来,响彻整个平原。
谢瞳的眼底,却是满眼的泪花。
幸福来之不易。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轰然的呐喊声,那即是欢呼,又是
半年后,谢瞳等人早已抵达了沙漠中的绿洲,并且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细心的他,在绿洲的一角开辟出一块空地,为采薇建立了一个巨大的衣冠冢,青釭剑和那副的美艳绝伦的话,成为了采薇的陪葬品,一同与世隔绝。
七彩玲珑石,就这样的重返大漠。
后世的几百年间,只是传说漠北绿洲中藏着一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