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简单地寒暄几句,便决定不再耽搁。只是在出现在诸王面前之前,为保险起见,阮忠与白峰还是决定不以真面目示人。飞快地易容之后,三人方才快步赶回褚哲勋的中军帐。
屋内,自褚哲勋离开后,苏诺语便一直坐立难安。不知为何,她心底有种强烈的预感,似乎等会儿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越是这样想着,她心底便越是不安。不时地起身来回踱步,亦或者是望着某物怔怔发呆。脸上的神色亦然,时而蹙眉,时而开怀。
正当苏诺语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他们,便听得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苏诺语飞快起身,迎了出去。因着白峰与阮忠皆易了容,苏诺语并未识出来,只淡淡扫过,她关注的目光更多地便是投向了一旁安然无恙的褚哲勋身上。即便她明知道他的身手在江湖上早已鲜有对手,可未见到他安然,她的一颗心总是无法落下。
“咳咳咳”白峰一阵低咳,道:“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当真是千古名言啊!”
原本被她忽略的人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那熟悉的声音,令苏诺语震惊得几乎要站不稳。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白峰,不敢确定地问:“爹?”
白峰刚想要答应,却被阮忠一记眼神警告,他压低声音,道:“进去说话。”
褚哲勋伸手揽过苏诺语的肩,将早已魂游天外的她搂着进了中军帐。
苏诺语一进屋,便再度目光紧锁在白峰身上,声音中有一丝颤抖:“你是我爹吗?”
“傻女儿!”白峰听着苏诺语口口声声唤自己爹,心底的那丝担忧消失不见,他几乎要老泪纵横:“月儿,是爹!是爹啊!”
“爹!”苏诺语扑入白峰的怀里,喜极而泣
站在一旁的褚哲勋面上含笑,他知道爹娘的时一直是压在诺语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如今乍然得以相见,想来是高兴不已的。至于阮忠,也表情平和。看着他们父女团聚,他突然间也很想天策。
待得父女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一行人终于可以坐下好好一叙。
褚哲勋的目光在阮忠与白峰的面上游移,问:“二位师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关于这一点,他实在好奇。阮忠不提,但白府出事后,他亲自去过白府,经历了大火,那儿早已是满目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全是尸体。
他特意地察看了白峰夫妇与诺语的尸首,虽然早已是面目全非,但他仍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之前的信物。再之后,他还同诺语一同去上坟拜过,怎得又会死而复生呢?实在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苏诺语一直拉着白峰的手,既是兴奋又是好奇地问:“是啊,爹,您和阮伯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重生之后,曾经回府里看过,白府早已是断壁残垣,物是人非,而您与娘的尸首早已寻不到。后来才知道,是哲勋将你们的尸首掩了,立碑,祭拜。我明明去拜祭过您和娘,怎得”
白峰爱怜地看着女儿,感慨良多:“我之后自己也回过一次白府,那里的确早已不是昔日的家”
“爹”苏诺语眼眶含泪,弦然欲泣。
褚哲勋见状,也不顾长辈在场,起身来到苏诺语身边,将她拥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说:“哭什么呢?师叔大难不死,该高兴才是。”
“嗯,是该高兴。”苏诺语不迭地说。
一旁的白峰看着他们之间流淌着的爱意,眼前不禁便浮现出自己与妻子的曾经,一时间也有些伤感。即便事情过去了一年有余,他仍旧无法忘怀妻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闭上眼睛,便能一幕幕地回忆着往昔的甜蜜
褚哲勋微微偏头,看出了白峰的情绪,也不好再与诺语亲昵,拍拍她的肩膀,极自然地坐在她身边,道:“好了,咱们还是让师叔说说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白峰看着他们,再次回忆起那段令他痛苦的往事
那日清晨,月儿出门很早,说是要去城外的山上采草药。他和妻子送月儿出门,还商量着等月儿回来,便给月儿备好她喜欢的点心。可后来,在食用了井里的水后,他们便全都昏死过去。
其实在那水一入口的瞬间,他便察觉出不对劲来,可为时已晚。水中的毒毒性极强,等他察觉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封住自己的奇经八脉便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茫然之中察觉自己身处箭楼,身边便是早已没了气息的妻女
他试着运功逼出了体内的剧毒,若非是他多年研制各种解毒、制药,又曾经一度以身试药,只怕这次也没这样好命。他出了箭楼,才发现白府早已付之一炬。很明显,月儿便是因着方才大火之下的浓烟而咽了气。若非他在中毒的一瞬间,封住了自己的奇经八脉,也是难逃一死。
饶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内里仍旧受剧毒影响,受了重伤。如今京城中人,只怕都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他也正好趁此机会,好好闭关调养一番。报仇一事,来日方长!
“师叔,那我之后去白府,看到的想必便是您准备好的?”褚哲勋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白峰颔首:“不错,我离开之前为稳妥起见,将平日里贴身之物放在了老管家的身上,他本就身形与我相似,大火之下,他早已看不出容貌,正好可以瞒天过海。”
回忆往事,白峰虽只是寥寥数语,苏诺语却听得惊心动魄,紧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