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嘉德殿,雅儿本是让抬轿辇的奴才往桃花源的方向走,不想走到半道,被吴妃叫住:“这会儿天色尚早,本宫有日子没见苏太医,便去一趟太医院吧。”
“是。”雅儿应声是。奴才们则乖觉地转了方向。
太医院内,自从将证据拿到手中,苏诺语几乎是茶不思饭不想地忙于此事。一来,是因着同季舒玄有两日之约;二来,有些毒时间一长,便会挥发,届时就查不出个所以然了。
心云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若是没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只怕日后再想要抓住吴妃的小辫子,就难了。因而她一直守在外面,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苏诺语。
偏巧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唱和声:“吴妃娘娘驾到。”
心云心中一惊,连忙推门进去,紧张地说:“小姐,吴妃来了!就在院子里!”
苏诺语颔首,她也听到了那声音,低声吩咐道:“一会儿想法子搪塞两句,我马上将这些东西放好。”
心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知道不容有失,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苏诺语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放置好,眉头微蹙。这个时辰吴妃来此,不用问也知道她必定是因着稍早些时候灵贵人的事来的。这个吴妃,果真是个心思敏感的人!
苏诺语这边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心云谨慎地贴门而站,外面已经传来吴妃的声音:“雅儿,叩门。”
“是,娘娘。”雅儿应声后,转而轻轻叩门,“苏太医?苏太医?吴妃娘娘来看您了!”
苏诺语递一记眼神给心云,心云了然,应道:“吴妃娘娘,我家小姐正在换衣裳,请您稍后。”
苏诺语动作迅速地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方才示意心云开门,同时自己慵懒地坐在床边,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吴妃走进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一圈,杏眼微转,含笑来到苏诺语床边:“诺语,怎么这个时辰换衣裳呢?”
“我今日下午人疲倦得很,随意吃了些东西,便歇下了。才刚睡醒,正巧娘娘就来了。”苏诺语羞赧地说道。
吴妃温柔地笑着,坐在她身边,执起她的手,关切地道:“你呀,就是身子太弱,这会儿又才大病初愈,自该好好休养。太医院的事,便交给他们去做。你若是将自己累坏了,心疼的可不只是本宫哦。”说到最后,吴妃略带了一丝促狭。
苏诺语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心底生厌,面上却不显,只嗔道:“娘娘,您又打趣我!这话若是旁人说也就算了,您怎么也这样说?您明知道我对皇上并没有这个心思,怎得还说这样的话呢!”
吴妃说话的同时,眼神如鹰隼般不放过苏诺语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直到确定她并无异常,方才放松了警惕。她见苏诺语言语中似有埋怨,连忙说:“好好好,以后本宫不说这话!”顿一顿,她故意摇摇头,“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若是换做寻常之人,得皇上如此看重,只怕早就动心。你呢,偏偏瞧不上。本宫真是好奇,不知这世上可还有能让你心仪的男子。”
提及此,苏诺语的眼神本能地闪过一丝光亮,随即飞快地垂下眼睑,轻声道:“娘娘说笑,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
到底是过来人,吴妃见她如此欲盖弥彰,心如明镜。表面上作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心底却微微一喜。原来这苏诺语果然是心里有旁的人!
吴妃想着刚在在嘉德殿时,季舒玄口口声声皆表达出他对苏诺语的爱意,可却丝毫不知苏诺语心里另有其人!她不禁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季舒玄得知了真相,不知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苏诺语赐死?
吴妃笑着说:“你既说了心中没有皇上,那么早晚有一日,这里面会住进别的人。”她说话间,抬手指指苏诺语的心口,说,“等到这有了人,一定要叫本宫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儿,竟能虏获我们诺语的芳心!”
一番调笑之后,吴妃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样,便起身离开。苏诺语一路将她送出去,直到吴妃再三劝她留步,她方才停了下来,却也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直到看不见吴妃的身影。苏诺语这才转身回了屋子,又开始专心致志于毒药的研究。
关于毒这块,褚府当称第一。白峰虽也颇有造诣,可苏诺语从小便对这阴森一面没有兴趣,而是随着年岁慢慢增长,才在爹爹的耳提面命之下,了解了一些。时至今日,才有些后悔,当日没能潜心学习。若是夜离在身边就好了,他可是褚府唯一的继承人,在用毒解毒领域堪称当世一绝!
想到夜离的名字,苏诺语不由地心思微动:自从别后,有许久没有见到他,真是想他啊
吴妃离开后,比之来时,一脸轻松,雅儿在一旁,小心地开口:“娘娘,方才在苏太医那儿,可是有所收获?”
吴妃摇摇头:“关于冷宫一事,本宫并未瞧出任何不妥。不过倒是另有收获。”
“看娘娘如此神情,奴婢猜,一定是件不错的好事。”雅儿凑趣地说着。
吴妃脸上满满的皆是算计:“若是有了结论,于本宫而言,的确是件不错的事!”
听她这么说,雅儿也是好奇不已:“娘娘,不知奴婢可有荣幸能分享娘娘的喜悦呢?”
吴妃瞥她一眼,也不卖关子:“方才本宫无意中得知苏诺语心中另有其人。她之所以一直不愿答应皇上,皆是因为她早有喜欢的人。你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