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烨峰不再说话。车里面的空气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聪明如章烨峰肯定明白,我现在突然间不高兴绝对是有原因的。只是他也不是很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而且突然间出现的情绪就好像是。在六月天里。在天上突然而降的倾盆大雨一样。让他觉得毫无由來的被淋了那么满头满脑。
嗨。我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无所谓啊。既然他那么想的话。那就随他去吧。即使我不解释。现在在他的心里也是一个比较奇怪的人吧。这个形象好像已经是改变不了的吧。前面的胖司机也专心地开着车子。沒有再说话了。
一路上都是徒步行走的人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脑袋上面也都扣着大大的帽子。甚至带上了口罩和围巾。全副武装地踏雪而行。
但是也有一些不怕冻的。几乎是光溜溜的脑袋上面什么都不带。就扬着那么一张脸。任凭雪花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任凭大风像刀子一样地在脸上割着。但是一直还在昂首挺立着。而路上正好有三个同行的人。就是这样的状态。帽子围巾都沒有。还是仰着脸。淋着雪。整个儿一“岁寒三友”啊。
第一场雪下的大家都沒有精力來接招儿。只是我更是沒有意料到。“这雪是什么时间开始下的。”我好像是在发问。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像是昨天晚上。”章烨峰轻声地回答着。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了一旁。身上突然感到有些累了。就不想再说话了。真的不想在说话了。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当出租车到达了幸福新村的时候。我觉得这段的路途差不多和西天取经的艰辛差不多。开车的胖司机十分费劲儿。也要时刻保持着警惕。只要他的手一哆嗦。我们差不多就有可能漂移。再者大街上面的车辆有很多都好像在开车跑跑卡丁车。
说整个马路上面乱成一锅粥还真不是沒有道理的。原本非常热闹的街道。一直都是人声鼎沸的。而现在又是临近中午的时间。各种车辆有的都是因为陷在雪中走不出來。然后人就在后面指挥着。“快。左打轮儿……”
“來。师傅给您钱。”章烨峰说着把一张粉红色一百元的钞票塞给了司机师傅。“谢谢了。”司机接过了钱。还双手合十冲着我们作了个揖。“您一会儿回去慢点儿开啊。千万可别漂移啊。”章烨峰冲着司机露出了雪亮的大白牙。
“嘿。多新鲜。”司机同志向他扬了扬手里面的那张钞票。“就咱这水平。不能够。”这下子。我更加确定了他就是百分之百的北京人了。
现在这个时间。已然完全是午饭饭点儿了。幸福新村的街道上面的各类的摊位上面都已然沒有了烟火。而且被塑料布紧紧地包裹着。上面甚至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片冷漠而萧条的景象。这让我感觉自己好像离开了好长时间。
只有几个店面还固执着开这张。我看到了里面那些服务员都冻得脸通红通红的。看來还是有比较勤劳的人们啊。在这大学中也努力地拼搏着。
不过这些店的生意自然是不错的。因为店门口已经排了一大队的买饭的人啦。他们有些提着饭盒儿。有的还穿着家居服。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缩着脖子。头上都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霜。“能快点儿不。”
排在后面等待的人。忍不住催促着。但是这催促好像还是沒有什么用。物以稀为贵。大家反正都是要吃饭的。而小饭店面对陡然增加的这么大的客流量。也沒有应急措施。你不吃。但是总有人吃的。你不等待有的是人等待。
我拉了拉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也缩了一下脖子。衣服拉的都已经够紧了。但是雪花儿还是见缝插针似的钻进了自己的脖子里面。“慢点儿。”章烨峰一手扶着我。下着雪的地面儿非常的滑。要不是他扶着我。我还真是不敢下脚儿。
我仰头看了一眼天上这洋洋洒洒的雪花。密密麻麻的。有些担心这接下來几天的天气。如果一直都是这样下着雪的话。那这交通和吃饭的问題就又得受了。
我们两个人的步伐就跟两只缓慢爬行的蜗牛一般。走了好长时间的时候。才到达了我们租住的楼房下面。但是这座楼也已然改变了它原來的模样。难道我真的离开了好久了吗。啊。胡同口停着好几辆车全部都被大雪覆盖住了。就连车牌号儿都看不见。颇有一些大雪封山的意味。
“章总。您不用再送我了。你赶快回去吧。这天儿还怪冷的。”我说着把章烨峰的外套儿从身上面脱了下來。交到了他的手中。“谢谢您的外套儿。”我向他道着谢。衣服从身体上面拿下來的时候。寒风刺骨。几乎要把我的心脏和血管全部都冷冻住了。血液也几乎都不会流动了。呼。这冬天的风。我看着自己身上这单薄的礼服。可这个地界儿却不是五星级的大酒店啊。我也不会自带冷暖空调。
“不行。这样你会冷的。快披上……”他说着一把把我拉了过來。不由分说地就把他那件儿外套儿给我往身上套着。“不用。章总。真的不用。我都已经到家了……”我赶紧把外套往外推脱着。“您一会儿还要回去呢。”这个章总还真是的。我都已经到家了。现在还穿着他的外套儿算是怎么回事儿啊。但是章烨峰这个时候好像也像是一头犟驴似的。非要把这件外套儿弄在了我的身体上面。
“穿上。天儿太冷。听…话…”我瞅着他的嘴唇儿现在被冻得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