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婷捂着脸,瞥了一下下面,看着众人恍然大悟,又略带鄙夷的神情,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一直以来她都是四姨娘的得力助手,哪件事办出岔子过?
如今这么点小事……
不行,绝对不能办砸了。
想到这里,翠婷脊背直了直,仰起头:“你明知四姨娘喜‘旃檀香’,还故意故意送装有‘绞股蓝’的香囊给四姨娘,你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太医说了‘旃檀香’和‘绞股蓝’单独用没问题,然而只要混在一起,极寒,会令孕妇小产,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住口!”一声不悦却有些虚弱的女声传来,紧接着苏东原扶着四姨娘缓步走出来,旁边是如有所思的老太太。
苏萌儿眯起眼,静静地看着走出来的几个人,果真是给她挖的坑,只不过,翠婷所说装有“绞股蓝”的香囊……
苏萌儿眼睛一亮,上次跟四姨娘示好之时,她确实丢了个香囊,香囊里装的……
想到这里,苏萌儿了然一笑,原来想用这个做文章,她不好好“配合”怎么行?
于是苏萌儿扬了扬眉,半垂下头:“我确实送了个香囊给四姨娘。”
这回轮到翠婷呆愣了,明明事情不该这么发展的,苏萌儿怎么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秋荷还没出场呢!在苏东原怀里的四姨娘也是若有所思,赶忙给秋荷使了使眼色。
没来得及走的众人纷纷给老太太和苏东原行礼,这个当下,秋荷赶忙跪到苏东原脚下:“侯爷明鉴,奴婢没有撒谎,四姨娘所带荷包,确实是六姑娘所赠。”
听着秋荷开口,苏萌儿脸上立即出现惊诧之色,将视线转向秋荷:“咦,这个荷包我是在顾府寿宴之前送给四姨娘的,那时,你还没来‘夏园’,你为何会知道我送了个香囊给四姨娘,难道你一直监视我?”
众人听了立即了然,又是一个卖主求荣的贱婢。
秋荷像被打了一个耳刮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了下唇,硬着头皮道:“六姑娘记错了,您是前几日差奴婢送来的。”
“前几日就更不可能了!从半月前,我就让你和春梅去了洗衣房,负责我‘夏园’的盥洗,算算日子,我也有半月未见到你了。”苏萌儿拧着眉。
秋荷冷哼,苏萌儿承认了让两个大丫鬟去负责盥洗,她这个恶主形象也就奠定了。
刚要弯起嘴角,但接下来苏萌儿说的话,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我要是真想送礼物给四姨娘,放着我房里的两个大丫鬟不用,为何用你这个向二夫人打小报告的奴婢?”
本来众人听到苏萌儿送两个大丫鬟去洗衣房的时候,还可怜了一番秋荷,觉得她卖主是有原因的,然而,听到苏萌儿这句话,登时明白了,原来这个丫环已经出卖了主子一次,怪不得会被送到洗衣房,这样的卖出府也不足为过。
秋荷气得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求救似地看着二夫人,在侯爷面前如果她被拆穿撒谎卖主,定是少不了挨板子。
四姨娘蹙眉扫了一眼秋荷,赶忙给翠婷使眼色,只要苏萌儿承认了荷包是她送的就行了,其他无所谓。
翠婷会意,赶忙走上前,福了福身:“荷包确实是一个多月前送来的,秋荷姐姐应该是记错了时间。”
“混账,不确定就在侯爷面前乱嚼舌根,赶快带下去,禁闭一个月。”四姨娘抢先出口惩罚秋荷。
苏萌儿挑了挑眉,掩嘴笑了起来:“还是等等吧,说不定等会儿秋荷又记错了什么事儿呢!”
看着苏萌儿的表情,秋荷一个激灵,明明是秋天,她怎么这么冷?
四姨娘阴狠地看了苏萌儿一眼,嘴角弯起,这时,老太太不高兴了,沉声道:“赶快说正事吧,李太医,你把你刚刚在内室说的话,再说一遍给六姑娘听。”
苏萌儿这才注意到,这次来的不是一直给苏府看病的陈太医,而是一张新面孔。
太医行了个礼,挑衅地看了一眼苏萌儿,朗声道:“四姨娘房内燃‘旃檀香’有助于保胎安神,四姨娘随身携带的香囊里装有‘绞股蓝’有清脑提神之功效,乍一看,这两种香,都是利身之物,然而,混在一起,却是大大害身,有孕之人会令其小产,无孕之人,会导致终身不育!”
李太医的话刚落下,底下响起一阵抽气声,一时间,狠毒鄙夷气愤惊诧的眼神一齐向苏萌儿投过来。
苏东原也皱起眉,若有所思。
李太医见效果不错,继续道:“所以,这个香囊就是导致四姨娘差点小产的根源,而既然这个香囊是有人所赠,那么赠香囊之人之心,歹毒至极!”
李太医最后一个字说完,厅内登时安静了,落针可闻。
苏萌儿一直垂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当各种繁杂的眼神一齐向她压来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和表情。
一直不说话的苏东原,也终于转过脸,正视苏萌儿。
“爹爹也相信,萌儿想害四姨娘和未出世的弟弟吗?”苏萌儿眨眨眼:“天真”地望着他,一脸企盼。
苏东原为难地咬了下唇,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如果这次的事与你无关,爹爹答应你,以后无论什么事,爹爹都相信你!”
丫丫个呸的,说到底还是不信她。苏萌儿心里暗骂,但是嘴角却如荷叶般弯起:“族人都在呢,请爹爹信守承诺!”
这时四姨娘笑着挽起苏东原的手臂:“侯爷,我看这件事就算了,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