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儿看着老太太动作,提了一步,扶住老太太的胳膊,然后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祖母,我来.”
苏萌儿的脚轻轻地移动了几步,圆头厚重的鞋尖抵在锦缎的最边缘。
苏萌儿的水眸眨了眨,这个宁安伯夫人真够阴险,如果老太太弯腰去捡,便是给站在正对面的她行了大礼,四周这么多婢女小厮看着,她们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老太太弯了腰,还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
苏萌儿冷笑一声,单脚轻轻用力向上一挑,她的手臂一划,连续翻转两周,整个身子以极快的速度一动,那片锦缎便落入了苏萌儿的手中。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虽然没看清眼前这个女子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女子手中攥着的锦缎,只有让他们有唏嘘的份儿。
苏萌儿快速地扫了一遍,脸色沉了三分。递给老太太的瞬间,老太太的眼珠子恨不得掉下来。
这时的苏萌儿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询问般看了看老太太,苏萌儿和老太太的眼中,立即达成了共识苏东敏被算计了。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苏东敏怒气冲冲地从小径出来,看到管家之后,立即炸开了锅,指着管家的鼻子:“你不是亲自指给本官五小姐的园子吗?为何本官走到水仙花池旁边那个园子,婢女又说那个是五小姐的园子?”
苏东敏这话,让苏萌儿和老太太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老太太冷冷地扫了一眼宁安伯夫人:“既然夫人这么没有诚意联姻,直说便可,何必弄这么多弯弯路?”
“苏老太太这话说的有些过份吧?本夫人一直对待你们客客气气,并亲自许诺,将本夫人所出的嫡女嫁给你们三老爷当填房,难道本夫人还不够诚意吗?哪知道你们三老爷不知廉耻,只喜欢那夫君已故的二伯嫂!”宁安伯夫人义正言辞,好像所有的理儿都在她那边一样。
苏萌儿一听宁安伯夫人的话,心里冷笑了起来,北国律法在朝官员不得骄奢淫逸,不得冒犯有夫之妇,今日之事,假如外传,三叔不但不能升职当上户部尚书,而且户部左侍郎一职,恐怕也要被罢免。
宁安伯夫人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敢情她是摆明了不想把嫡女嫁给三叔,又迫于某种压力不得不做做样子,所以才设了这么一个局,让三叔跳。
如果宁安伯夫人用三叔的仕途说事儿,祖母和三叔只能任其摆布,再加上,此事又牵扯到了一个丈夫已亡宁安伯府二太太,如果事情一闹开,宁安伯夫人又能借着三叔之手,除掉他们家的二太太。好计,一箭双雕,够阴险!
苏萌儿想到这里,抿了抿唇,虽然她跟苏东敏没任何交情,但是此事确实关系到苏府声誉,她不能袖手旁观。
苏东敏看着老太太、苏萌儿怪异的表情,再加上宁安伯夫人那阴险狡诈的笑容,忽然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母亲……这……”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二等丫鬟打扮的婢女,一边惊呼,一边向着这边跑来:“夫人,不好了,二太太上吊自尽了!”
老太太一听,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便向后倒去。
苏萌儿离她最近,快步上前,用双臂抱住她。
苏东敏本是满脸的茫然和不解,但是看到老太太倒下,还是赶忙上前,托住老太太的身子。
苏萌儿的目光沉了三分,今日的事儿,对宁安伯夫人来说是天时地利与人和,她要想改变眼前的颓势,必须要找出宁安伯夫人所怕之事,或者是她顾忌之人。
是谁逼着她要跟苏府亲近,让她不得不以自己的嫡女为引子?
又是谁,会觉得苏府有利用价值,不可轻易放弃?
想到这里,苏萌儿的脑中已经不自觉地形成了三个字长公主。
苏东敏是长公主从江西调任回来的一枚棋子,宁安伯又是依靠着九皇子的幕僚,朝廷中无论是九皇子还是安贵妃,无不以长公主马首是瞻,这样的一个局势,宁安伯最怕的人,也就明晰了。
思忖间,众人已经陆续向二太太的园子那边跑,苏萌儿忽然心生一计,在苏东敏耳边轻语了几句。
苏东敏越听脸越沉,最终还是沉沉地点了点头。
休息了一会儿,老太太好了一些,眼神东瞥西瞥,到处寻找着苏东敏。
苏萌儿在老太太耳边耳语了几声,半响,老太太表情有所缓和,但还是担忧地点了点头。
“二伯嫂,你怎么这么傻啊二伯嫂”宁安伯夫人一进二太太的园子,她便装模作样地,抱着刚刚被救下的二太太,痛哭流涕。
昏迷的女子未施粉黛,苍白的小脸上映衬着精致的五官,淡然却不失优雅。
苏萌儿看着这紧闭双眼的瘦弱女子,忽然有一种极强的怜惜之感,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这么眼熟?
没容得她多想,门外又是一阵嘈杂声,宁安伯夫人不耐烦地蹙起眉,还未等发作,只见一身大红宫装的长公主,化着淡妆的脸上,氤氲了一层浓浓的怒气,大气凛然地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言允游。
宁安伯夫人身体一颤,脸色大变。
长公主盛气凌人地走进来,扫视了一下众人,凤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安伯夫人。
“看来本宫错过了什么好戏?”
宁安伯夫人手一颤,尴尬地扯起嘴角,赶忙起身,给长公主见礼。
房内之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一齐跟着行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