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汉白玉的地砖上,汇聚了一滩鲜红的血,在幽幽灯火中,十分的刺目。
顺着血迹向上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此时还在不断的流血,殷红顺着指尖滴落,如绯色的扶桑花飘落。
男子身姿颀长,然而他的背影却透着一抹凉淡撄。
此时,景帝的眸子紧紧锁住那只还在流血的大手,眉头微微蹙着。
“李英,去传太医!”
“是。”李英看着大殿内剑拔弩张的这一幕,忙捧着拂尘一溜烟跑开了。
“儿臣,见过父皇。”
下一刻,月子衿单膝落地,重重跪在了景帝的脚下。
“起来吧,既受了伤,就不必再行礼。”景帝威严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关切偿。
然而,月子衿却没有动,直接双手抱拳道:“回父皇,月子明已经缉拿归案,而他的余党也已经全部伏诛。”
“衿儿,你做的很好,起来吧。”景帝缓步走到月子衿身边,抬手将他扶了起来。
紧接着,景帝便叫来候在外面的大理寺卿道:“月子明伤了七殿下,去废了他的双臂!”
月子衿听得心头一震,终于忍不住吼出压在心底的话,“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儿子!”
此时,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陌生的厉害,在他的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半分的慈爱。
为了他的这点小伤,他就要废去月子明的双臂。
在他的心里,月子明究竟算是什么?
景帝闻言,抬手示意大理寺卿退下,半晌才冰冷道:“自从他给朕下药之时,他便不再是朕的儿子,朕没有这样的逆子!”
月子衿微微握了握还在流血的大手,许久才压下心中的情绪,淡道:“父皇,月子明让儿臣为您带一句话。”
“什么话?”景帝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他说,他想知道在父皇眼中,有没有将他当作儿子?”
此时,月子明被他擒获时说的话再次清晰的回响在他的耳边,“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父皇究竟有没有将我当做儿子,或者说,他是否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从小我就努力将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可是父皇却从来看不到我的存在,在他的眼中,就只有你一个儿子!若是来生,我只愿不要生在帝王家……”
景帝闻言,利眸微敛,冷声道:“哼,这个逆子可有将朕当做过父亲?你又见过那个弑父的儿子?”
月子衿不再说话,月子明固然混账,但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局面,他父皇绝对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
常言:子不教,父子过。不是么?
“衿儿,朕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难道不明白父皇的一片用心么?”
月子衿缓缓取出怀中的虎符,交到了景帝的手中,“父皇,你也应该明白儿臣的心思,这皇位不是儿臣想要的。”
景帝看着掌心中沾了一抹殷红的虎符,一点点将手握起,“衿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皇位,对于世人而言,有多么大的诱惑。
可是,他将皇位送到他的手中,而他却丝毫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