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安姿,苏杨立刻扔了烟头从车上跳下来,他沾满灰尘的皮鞋将摇头踩灭,兴冲冲地走过去就给了安姿一个耳光。
安姿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她并没有还手,而是诡异一笑,傲慢地盯着苏杨。
苏杨伸手抓住安姿的头发,瞪着眼睛,嘴里恶狠狠地说,“你不是想让我求你吗?安姿,你说现在该谁求谁呢?”
安姿头皮发痛,却不哼叫出声,只冷声道,“苏杨,你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
“我不弄死你,我让你生不如死!”苏杨拽着安姿上楼,水泥胡乱堆砌的楼梯没有护栏,有好几次安姿险些掉下楼去,却又被苏杨给拽了回来。
生不如死,安姿的确相信苏杨有这个本事,就像五年前一样,他就在无意间给她一场车祸,就给她留下了一辈子的伤痛。
废墟大楼共有五层,安姿被苏杨拽往第五层,从高往下看,下面站着的几个狗腿子瞬间便小,这让本来就有些恐高的安姿心里越发虚了不少。
安姿紧盯着苏杨,“你以为我会像五年前那样向你跪地求饶,你做梦,苏杨,你今天就是弄死我你也休想让我求你。”
苏杨看了看周遭,随手扯下旁边的一条绳子,他嘴角的笑容令人发瘆,他用绳子绑住安姿的手,“我听我姐说,沈旭挺喜欢你,不错啊,几年不见,傍了个大腕回来,你说,他如果知道你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亦或者,成了千人骑万人上的二手货,你说沈旭还会不会要你?”
此话倒是让安姿心头大惊,不过她转而又不在乎了,会所的小姐不都是别人玩儿过的二手货?至于能不能生孩子,想来沈旭也不会在乎,说不定他会更加高兴,省得他担心安姿一不小心给他怀上了,还拿孩子威胁他,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安姿的心里却是痛苦的,她挣扎着,“苏杨,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可以说,安姿和安羡的日子能过成这样凄苦,都是拜苏杨所赐。
安姿咬着唇,不等苏杨开口,她直直地冲过去撞上苏杨的胸口,苏杨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安姿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捆绑住的手臂因地上的碎玻璃而划伤,她微微吃痛,顺势拿起一块碎玻璃握在手中。
这一举动似乎激怒了苏杨,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拍掉浑身的灰尘,走过去就给了安姿几个巴掌,霎时间,安姿的脸肿了起来,嘴角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苏杨朝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朝着身后的人挥挥手,两个狗腿子过来架住安姿就往外走,待走到边缘,他们顿下脚步,轻轻一推,安姿就从五楼的地方往下掉。
很奇怪,从高空**时,安姿满脑子想的却只有沈旭,风在吹,似乎还下起了蒙蒙细雨,安姿闭着眼睛,像是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可是下一刻,剩她被悬空在二楼和三楼之间不停地晃动,手中的玻璃因她的紧握而深深嵌进掌心,她却丝毫未感觉到痛,她抬起头向上看,看见苏杨邪恶的脸庞。
苏杨蹲下身,故意往下踢了一些沉沙,安姿连忙闭着眼睛,把头垂下去。
却听见苏杨的讥讽声,“安姿,你求我,我就放过你,你要知道,你这么拗下去吃亏的总是你,你这么悬在空中也不是办法,我总得拉你上来,可我的几个兄弟可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你一上来,待会儿他们如豺狼虎豹把你扑倒你可别怪我。”
安姿当然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她抬起头对着楼上的苏杨大喊,“苏杨你真卑鄙,有本事就给个痛快,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为了你,我愿意卑鄙一回。”苏杨亦是笑意浓烈。
安姿咬着牙低垂着头往下看,两层楼的高度似乎要比想象中更令她心惊她又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她心里逐渐变得冷却。
手里的玻璃碎片被她握得紧了很多,她突然有了个念头,割断绳子,落在地上是生是死全凭天意。
可她心中放不下还在医院的安羡,她觉得自己不能死,她想,自己应该活得更顽强。
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求生的意志,在苏杨多次重复刚才的行为,将楼下的狗腿子都叫上楼的时候,安姿却害怕了,她害怕自己被那群男人凌辱,她害怕自己不能有一副干净的身子站在沈旭身边。
所以,她用玻璃碎片割断绳子,整个人都往下沉时,她心里百转千回,她对不起安羡,可她对得起沈旭了。
她绝美一笑,澄澈的眼眸中倒映着漆黑夜空中的繁星点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见沈旭在喊她的名字,还有她那将她抛弃的母亲方慧如,他们的喊声由远而近,幽怨,且悲戚。
那一刻,安姿觉得,以往沈旭喊她名字时,仿佛都是最动听的情话。
后来,安姿只记得她落地的那一瞬间真的见到了沈旭,他将她抱在怀里,颤抖的手轻抚着她的脸庞,清俊的轮廓有种说不出的痛苦,他盯着安姿,一声声喊她的名字。
安姿紧紧拽住沈旭耀眼洁白的衬衣,气若游丝地笑着,低声道,“沈旭……我对得起你了!”
话毕,安姿沉重的眼皮跳了跳,隐约看见泪眼婆娑的方慧如,可她还来不及开口,便晕了过去。
沈旭把安姿紧紧抱在怀中,他抬头看着楼上的苏杨,目光冷冽如同犀利的刀锋,他沉着脸,抱着安姿转身走进车里。
连夜把安姿送往医院,好在除了双腿骨折和轻微脑震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