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只有符默觉得喝醉酒后的世界格外美好,晃荡模糊的视线里就看不清对面的人有多么虚伪,光速发展的城市有多么冷漠。
她叫来酒保,扔给他一张陈染的名片,告诉他一会儿她不省人事的时候给陈染打电话。
两瓶酒下去后,她就不行了。眼前画面开始闪动重叠,有个人影从裂缝中浮现出来,冲她笑着,那个笑容似乎隔了很漫长的时光,有些陈旧泛黄。
她想起有个暑假自己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赛,却在刚下飞机时被人偷走了所有财物。那个时候父母在国外游玩,所有能联系的人中,她只能顺利背出一个人的电话,那就是孟繁朝,也只有他说过在那边有他的叔叔可以帮忙照应她。四个小时后,孟繁朝出现在了门口,他吊儿郎当地喊了声supise就又正儿八经地询问警务人员情况。最后,他看着她总结性陈词:平时看你挺聪明伶俐跟个蓝精灵似的,没想到这么笨。
她无言以对,被他捡回了北京。后来她才知道,孟繁朝的叔叔出差了,而他终止旅行从台湾乘飞机赶了过去。
如果问她整件事情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一定是孟繁朝出现在门口时那个如释重负,无奈又兴奋的笑容,就和现在她幻觉中的一模一样。
他把杯子推远,站得离她特别近,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喝成这样到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她不受控地笑起来,手搭上他的肩膀:“有本事,你别死啊!”
他愣了一下:“我怎么会死?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孟繁朝啊!难不成你是万年老妖,有金刚不坏之身?”
“呦,您别叫这个名字,你摸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一听就是言情主的名字,恶不恶心?”
“哈哈哈哈——你还知道啊!我嘲笑了你那么多次,你不是都说男主有不死光环,让我不要羡慕嫉妒恨吗?有本事你活过来啊,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哭笑不得的样子有多么难堪,只觉得头很沉,便凭着本能趴到吧台上闭眼睡去。
于是她又错过了陈染丰富表情的精彩转播。
陈染拉开站在符默身边的男人,转头正准备开启攻击模式,嘴都半张开了,却在看清是谁后把即将pēn_shè的毒液收了回去。她去拽符默,嘴里还不停:“江晓,你别跟我装蒜,今天是孟繁朝忌日你别说你不知道。你就应该手起刀落把她打昏,省得她喝这么多酒又要闹腾一整晚。”
“陈姐姐,你怎么不亲自动手?”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早早去许氏楼下堵她,还准备了电击棒,没想到这小妮子先跑了。姐姐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陈染撑起往下坠的符默,拍了拍她的脸,“听到没有!后果很严重!”
陈染把符默推到江晓那边,继续道:“你送她回公寓,照顾不好她,我削了你的皮做土豆泥,听到没有?”
说完,她就踩着恨天高风风火火地走了。
江晓拧了拧眉,低头看着靠在他肩上的符默,许久后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按下一串号码:“我是江晓,符默喝多了,她叫你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