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体毕业,回新丰一中当体育老师,对于张啸而言,是既无奈又明智的选择,起码抱住铁饭碗,工资不低,清闲,养老有保障,比混在体育队看不到前途与金牌的大学同学安逸太多。
考上北影,不等于就是明星。
读北体大,同样不等于金牌在握。
这两所大学,每年那么多毕业生,绝大多数人毕业意味着失业,混个正式编制的体育老师已相当不错。
曾经的冠军梦。
张啸只当那是儿时天真幼稚的幻想,今天突然偶遇貌似很牛掰的昔日同学兼“情敌”,意外兴奋之余心中黯然。
李楠当初的选择狠正确,十年前,他比不了杨晨,十年后,似乎更比不了,摸出一支烟,递给杨晨,问:“看你混的挺牛,和李楠处对象不了?不会是已经结婚了?”
李楠。
这个名字使杨晨脸上的笑容稍微凝滞,继而泛起一抹苦涩:“李楠去世两年多了,白血病。”
“什么?”张啸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杨晨参军后,李楠在课桌桌套上绣一串字:等你一生一世。
等谁,全班同学都知道。
后来李楠考入宁大,家搬到省城,断了与高中同学的联系,没想到,当年男生们暗恋的女神香消玉殒。
张啸愣了愣,不知该说什么,深埋心底多年那一丝难以释怀的情愫,顿时化为揪心的酸楚。
“红颜薄命”张啸说完,点燃烟,连抽几口,掩饰情绪波动,对杨晨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杨晨不悲不喜。
“找个人替我,你们继续玩。”张啸扭头瞧闷声不响戳球场内外的几十人,闲来无事和几个老师学生分组打球,哪组输,哪组晚上凑份子请客。
另一个年轻老师点头应了声,招呼大家继续玩,然而大多数人仍意犹未尽窥视杨晨这伙霸气猛男。
张啸笑道:“好不容易见着了,晚上我请客,咱俩喝几杯。”
“我刚下高速,还没进家门,咱改天聚。”杨晨委婉拒绝,张啸颇为理解地点点头,见杨晨看表,要走,便往外送。
“咱们高中同学大多在外地工作打拼,逢年过节回来聚一聚,只要聚一块儿,大家就议论你,可见你留给我们太深刻的印象。”张啸感慨一笑,道:“这次终于逮住你,怎么也得留个联系方式。”
杨晨笑着点头,说手机号。
张啸忙掏手机记下,一群人缓缓走到校门口,此刻,一中大门外,三三两两闲散路人,打量五辆骑士xv,交头接耳议论。
几个身着沙漠迷彩背心、迷彩裤、棕黄作战靴,戴墨镜的北极狐猛士来回游走,使得围观者不敢过分靠近。
杨晨走出校门,有人迅速拉开车门,经过订制改装的奢华后座清晰呈现,刺激旁观者啧啧赞叹。
“我走了,电话联系。”
杨晨笑着同张啸道别,钻入装甲越野车后座,拉开车门的汉子又为杨晨关上车门,十数猛男迅速上车。
车队启动,驶远。
张啸久久驻足校门前,匪夷所思恍惚着。
这车,这排场,随从里还有多名老外,张啸难以想象当年辍学入伍参军的杨晨如今是何方神圣。
李楠的死,杨晨的今非昔比,搞得张啸心乱如麻,漫无目的走在校园内,绕好几圈才回到篮球场。
胜负已分。
年轻的体育老师不像文化课老师那么刻板严谨,容易和学生打成一片,此时几个老师一群学生席地而坐,喝着矿泉水,正议论杨晨那伙人。
“张老师,那人干嘛的,感觉挺牛逼的。”跟着张啸练短跑的一个学生迫不及待问心事重重的张啸。
“喝口水,润润喉咙,赶紧跟我们讲讲怎么个情况。”另一个满心好奇的年轻老师扔给张啸一瓶矿泉水。
张啸拧开盖,灌下大半瓶冰凉矿泉水,坐下来,长吁短叹,撩拨的人心痒难耐,催他快说。
“他是我高中同学叫杨晨”张啸又昂头灌了口水,眯缝眸子,遥望远方天空,从上高中的第一天讲起。
一大帮人听的津津有味,尤其体育队的学生,边听边幻想当时情形:跟他们岁数差不多的英俊少年,身手高绝,揍恶少,救美人,名动校园,却被迫辍学,相爱的人悲痛欲绝分开。
听到此处,他们攥紧拳头,恨不能时光倒流或穿越回去,与那重情重义的少年晨哥共患难。
张啸一直将到今天所见所闻,李楠红颜薄命,香消玉损,神秘晨哥霸气归来,有人沉默,有人忧伤。
“你们知道去年城西建起来那座大庄园,咱们新丰人叫它啥?”先前扔给张啸矿泉水的体育老师冷不丁发问。
“杨公馆,怎么啦?”一个学生道出答案。
“你是说杨公馆跟杨晨有关系?”张啸诧异凝视同事,杨公关建成至今,众说纷纭,有人说新丰市长李翰维逢年过节登门拜访,也有人说省政法委书记周正川是那里的常客,还有人看到军委大佬的车队开进庄园。
“的确有关系,我也给你们讲讲晨哥的事迹,和我一个院长大的发小王鹏,初二没上完,出去混社会,敢打敢拼,人仗义,被石头的马仔虎子看中,后来给虎子当了司机,前段时间,西京的市长看石头不顺眼,调动武警特警近千人,打击石头,虎子也跟着进了监狱,所有人以为这事儿铁板钉钉,没人能翻盘,一个人回来了,带着近百荷枪实弹的死士,差点在街上和特警武警干起来,动石头的王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