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张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闭上嘴巴,脑子运转的很快,一次一次的在思考,为什么我幼年时的照片会出现在遥远的巴音郭楞,会出现在一个可能是古墓的地方?
“你翻了干尸身上的东西,最后确定了他的身份吗?”我想了很久,问张桥。
“没有。”张桥说他找到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野外露营的必备品,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干尸的身份。换句话说,这就是一具无名尸体,不知道他是谁。
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把所有精力全部都放到这个小本子上,希望能发现点什么隐藏的东西。我看的很认真,不知道看到第几遍的时候,本子上一个小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正是这个细节,让我的想法出现了突破性的转折。
张桥说的可能没错,这事儿太离奇,不过一定和我有关系。开始的时候我也这么想,可看到这个小细节的时候,我猛然间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这个事儿,可能跟我爸有直接的关系,而我,是次要的。
因为在所有的字迹中,郑立夫独子这五个字的笔画有点粗,显然是书写人写字的时候有意加重了力度。
字迹中的关注等级是什么意思,我暂时还不明白,不过从特级上就能看出点什么。那五个加重了笔画的字,不由自主的就让我联想到,我之所以受到了特级关注,并不是我本身有什么,只因为,我是郑立夫的儿子。
这个想法对吗?我不敢确定,因为只凭几个字迹就下结论,可能有些草率。不过这样的想法一出现,我就急于想知道结果。
“你先等等。”我几乎忍耐不了,一分钟都忍耐不了,匆忙和张桥说了一句,就跑回卧室关上门,然后打我爸的电话。
我的脑子是热了,滚烫。握着电话的手不停的轻轻颤动。当自己的生活里猛然出现了一些让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时,估计每个人都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电话那边响起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我挂了电话,脑子才清醒了一点。我爸是搞地质的,经常出差,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是常有的事,电话不可能什么时候都打得通。我又心有不甘的拨打了一次电话,才重新出门,坐到张桥对面。
如果电话打不通的话,估计只能再等等,等我爸回来之后再说。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回过神,想起张桥说过的话:“你为什么快要死了?”
“谢谢你还记得我快要死了。”张桥又拿起了烟点了一根,说:“你能说点吉利话吗?我这么说只是表示事情的严重。”
“多严重?”我看着张桥戴着的墨镜,突然意识到,他这么做有点不正常。
“眼睛,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瞎了?”
“不是。”张桥摇头否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可以看看,等看了你就明白了。”
“摘下你的墨镜,要不我看不见。”
“离我近一点。”
张桥挪动了一下身子,就蹲在我面前,慢慢摘掉了他的墨镜。恍惚中,我产生了点幻觉,我觉得他摘掉墨镜后会出现两个血淋淋的洞,但是没有,他的眼睛是正常的。
“你离的再近一点。”张桥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的眼珠。”
我凑过头,注视着张桥的瞳孔。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了,我甚至能闻见张桥嘴里的烟味。
当我完全集中精神,看着他的眼睛时,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忍不住就倒退了一下,差点摔倒在沙发上。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喊了一声,有点惊恐。并不是我胆子太小,只因为张桥的眼睛里,有一个让我感觉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