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巡检一听喜出望外,他这从九品的官儿当得香滋辣味儿,要是为了这件事被撤了职,心中实在舍不得,如今国公爷说要保他,那这乌纱帽儿就稳稳当当,大风都吹不走了。b />b />
石巡检连忙跪地磕头,说道:“多谢国公爷抬举,卑职正让副巡检去传所有兵丁和民壮来,一会就按名单把重要叛逆全部抓捕归案”。b />b />
“嗯!”杨凌起身,抻了个懒腰道:“那好,,你忙你的公事,我也该走了”。b />b />
“国公爷且慢!”石巡检慌忙起身,一溜儿小跑去旁边记录笔供的刀笔吏案上取了纸笔过来,恭维地道:“国公爷,明日一早,卑职就率人去捣毁大顺国地所谓皇宫,在那里竖碑载事,警戒后人。请国公爷提首诗,以告诫后世有非份之想者”。b />b />
杨凌哈地一笑,这石巡检一个粗犷武人,也懂得卖弄风雅讨好上司。b />b />
题诗?我哪会什么诗呀,要是走哪儿都整几句打油诗,我不成了一人作诗数量超过的乾隆皇上了么?b />b />
杨凌微微一笑,正欲出口拒绝,忽地心中灵光一闪,想起一首诗倒极其妥切恰当。这诗作者不算太出名,杨凌也不记得出于哪朝哪代了,不过他前世习练书法,曾经写过这首诗,还裱糊起来挂在自已家中。b />b />
霸州百姓一再受骗,全因一个贪字,留下这首诗以警醒后人也好,反正只说题诗,又没说一定要是自已作的,于是杨凌挽起袍袖,笑吟吟地道:“好,那本公爷就提诗一首,以劝谕后人”。b />b />
杨凌的书法虽不算出众,可也还过得去,他提笔挥毫,宋小*乖巧地取来墨砚,在一旁砚墨观看,只见杨凌在纸上写道:“b />b />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b />b />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b />b />
堂上众人包括江彬,顶多粗识文墨,哪看得出好赖,只会翘指叫好,只有宋小*颇具才学,见大人这诗粗浅了些,不但言词不够优美,也不讲究什么平平仄仄平平仄,恐怕写出来刻在碑上,会令一些酸生腐儒笑掉大牙,成为威国公的笑柄,不禁替他担起心来。b />b />
却见杨凌停笔蘸了蘸,继续写道:“b />b />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b />b />
娇妻美妾都要下,又虑出门没马骑。b />b />
将骑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b />b />
家人招下十数个,有钱没势被人欺。b />b />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b />b />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b />b />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b />b />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b />b />
上天梯子未做下,阎王发牌鬼来催;b />b />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b />b />
看到这里,宋小*不禁双眸一亮。此诗不讲修饰,不讲平仄,难得的却是一番喻意灵气逼人,宋小*也不禁随着叫起好来。b />b />
杨凌写罢,掷笔道:“移山可填海,欲壑终难平。计较盘算一生苦,到头不过三尺土。但愿世人能从这些荒唐事中有所了悟、有所警醒啊!”b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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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可填海。欲壑终难平。有几人能从文字处警醒,又有几人能够顿悟?至少张忠张公公是决不可能地。对张忠来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金子银子才是实实在在地东西,为了搜刮民财,他是不遗余力。b />b />
捐给四圣僧的钱财被知州衙门追回来了,也按照香资功德册上记载的数目还给了他。张忠不要女人、不要名声,只求今世财来世福。现在来世福指望不上了,更是一门心思扑在暴敛今日财上。b />b />
张府后院儿,灯火通明,木架子上吊着几个人,大冬天的居然只穿着单薄的小衣,衣衫破烂。沾满血污,可是被吊起来地人不知是晕迷了还是麻木了,在寒风中轻轻悠荡地,竟不挣扎颤抖,也不惨叫怒骂。b />b />
张忠披着一件裘袍,从温暖如春地房中踱了出来,管家韩丙忙提着血淋淋的鞭子迎上来,恭敬地道:“爷!”b />b />
“嗯!”张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问道:“招了么?”b />b />
韩丙恨声道:“爷,铁公鸡名不虚传呐。艾敬这老小子是舍命不舍财啊。到现在都不肯招”。b />b />
张忠眼神一厉,变得针尖般锐利起来。他慢慢踱到木架上吊着的第一个人面前,说道:“泼醒他!”b />b />
“哗”,一盆冷水泼下,犹如万针入体,艾员外身子抽搐了一下,悠悠醒转过来。b />b />
张忠皮笑肉不笑地道:“艾员外,我说你怎么死心眼儿呢,不就是一枝珊蝴树吗?不当吃不当穿的,就死搂着不撒手算是怎么回事儿?七尺高的火红珊蝴,那可是异宝啊,是你这样的商贾之家配拥有的吗?那是招灾惹事地祸根。”b />b />
张忠双手向天拱了拱,奸笑道:“当今皇上要纳妃了,咱家想着孝敬孝敬皇上,皇上家富有四海,还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