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寅端然而坐,若有所思,灯光下,他的脸庞曲线半明半暗,眸子在烛光映照下微微闪烁。桌旁,曾在“太白居”出现过的青袍人侧身而立,一身中军打扮。b />b />
过了半晌,他忽然说道:“教主神机妙算,不但置身事外,而且还立了一功,在朝廷更有了为官的资本,只是如今谷大用追索甚急,本教正在发展的几个富绅全被抓了起来。b />b />
幸好他们虽然向往长生不老,不过入教之心尚不迫切,本教的人不曾对他们表明身份,否则严刑拷打之下,本教在此地辛苦埋下的暗桩,难免要被一一挖出。”。b />b />
张寅呵呵一笑,得志意满地道:“那又如何?争江山夺天下总要有所牺牲,我们若是起兵造反,得损伤多少人马才能处理掉这么多将官?暴露一两个奸细,就弄得朝廷自毁长城,划算。b />b />
谷大用如今几乎已打尽,如果不是他如此热心办案,我倒真想送几个已吸纳入教的人给他,借机攀咬,把整个大同搞得天翻地覆”。b />b />
他说完笑容一敛,惋惜地叹道:“时也,命也。可惜他来的太晚,如果伯颜陈兵塞外时,他能赶到大同,来上这么一出,军心焕散士气低沉,伯颜未必不能成功”。b />b />
中军奇道:“既然如此,教主为何还答应大同各位将领,替他们出面摆酒设宴。请杨凌阻止此事呢?由得他们继续闹下去,让大同将领对朝廷多有怨憎,岂不对本教更为有利?”b />b />
张寅莞尔笑道:“不可能的,你以为杨凌会坐视谷大用这般胡闹下去?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一两日他便会出面阻止此事,况且我不出面,杨一清、王守仁、杜人国这些与他关系密切地将领迫与无奈。也得上门相求。与其那时我才锦上添花,何如现在雪中送炭?”b />b />
张寅说完问道:“**师。义儿已经离开了吧?一路可还安全?”b />b />
中军忙道:“教主放心,伯颜的人一接手关隘,二公子和本教冒充五台山和尚的教众就分头离开了,二公子轻车简从、改头换面,已直奔江南去了,军方发出搜捕令时,他早在百里之外”。b />b />
“这就好”。张寅颊肉突地抽搐了一下,摇摇头苦笑道:“听说子豪这孩子一直喜欢柳家小姐,如果留他在这里,知道我让柳姑娘献身杨凌,一定又要和我吵闹了”。b />b />
子豪是李大义的表字,**师青袍人是他的业师,自已的徒儿,当然感情深厚一些。闻言目中闪过一丝不忍,轻声道:“柳光如今是本教在大同的唯一一个较得要地官员了,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照磨所照磨官,被人攀咬供认二少主任副千户时曾登门拜访过他而已。b />b />
柳家有女,姿容出众,上门拜望地青年俊彦比比皆是。官府也不能据此认定柳光是本教中人,既然杨凌将要插手阻止,柳光不日就要出狱,还可以继续留在大同为本教效力,二少主对他的女儿柳绯舞情有独钟,这么做二少主日后知道了,难免心有怨恚,教主是否另寻一个圣女奉献与杨凌?”b />b />
张寅凌厉的目光从他面上扫过,令**师为之一震,张寅冷声道:“温柔乡是英雄冢。本教大业未成。岂可留恋儿女私情?他有多少女人只要是逢场作戏我都不管,唯独这般用情却是大忌!”b />b />
张寅目光闪动。徐徐说道:“谷大用和杨芳既然来了,皇帝不日必定回京,我一时也来不及去找姿色身份都相宜的女子缓缓行事了。杨凌的夫人出身猎户、两个妾室是从ji院中买回的清倌儿,绯舞好歹是官宦人家,身份纵不尊贵比起这三人也强了十倍,只要讨得杨凌的欢心,不怕不能独占闺宠”。b />b />
“再说,杨凌是我请来地,虽说边塞镇日征战,狎ji应酬蔚为风气,可他若他糊里糊涂与女子合欢,明日醒来必定起疑。b />b />
以柳家姑娘的身份,若说是为了救父亲出狱,买通老鸨以已身赎父命,乃是孝女迫于无奈的行为,这理由还说的过去,杨凌才不会对我起疑,而且这一来整桩事和我全无干系,纵然柳姑娘将来出了纰漏,以我的军功和武定侯的庇护,他没有真凭实据也动我不得”。b />b />
**师叹息一声,张寅似若未闻,自顾沉吟半晌,忽地抬眼问道:“关于柳家姑娘,你已安排妥当了?”b />b />
**师恭应道:“是,我已派人向她传达了教主旨意,不过”,**师迟疑了一下道:“她终究是个闺中少女,要她向一个陌生男子自荐枕席,实在难为了她,据人回报,她虽迫于教令,不敢违逆,不过神情有些异常”。b />b />
张寅冷冷一笑,拂袖一展,说道:“哼!为圣教献身,有什么犹疑的?吩咐照应的人见机行事,若她有所不愿,便在她茶中下药,到时木已成舟,我看她还如何反抗!”b />b />
**师神色一惊,说道:“教主,时间仓促,不能让她和杨凌自然交往,如今强迫她已经不甚妥当,若再下药,她因此心生怨恚地话,恐怕纵然嫁进杨家,也不肯用心为圣教做事,那岂不是?”b />b />
“唔”,张寅听了捋须颔首,深心为然,定定地沉思片刻,他目中忽地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说道:“她的父亲柳光,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b />b />
**师虽是他心腹,可是也不明白他这一问的用意。忙答道:“东厂来到此地地番子不多,抓起来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