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略一沉吟,颔首道:“甚好,这事内阁几位大学士是瞒不住地,介时皇上就先以圣体微恙为借口拖上两日,估摸着我们到了宣府时,再由焦翁通知李、杨两位大学士。b />b />
到那时木已成舟,他们也只好帮着遮掩,有你三位坐镇京师。我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的官员么由内阁三大学士晓谕六部九卿即可。再下边地官员概告以皇上龙体欠安,暂不升朝。”b />b />
焦芳想起李东阳、杨廷和发现皇上不见了时。那副暴跳如雷地模样,不禁有些头痛,他叹气道:“好,到时请皇上下道密旨吧,否则门下可镇不住这两位大学士”。b />b />
他想了想又道:“另外,建储居守要如何安排?”b />b />
杨凌瞠目道:“建储居狩?什么建储居狩?”杨凌有点露怯,只听说过清朝皇帝木兰秋狩,离京打猎叫秋狩,逃难离京还叫秋狩,怎么明朝时也有一狩?b />b />
焦芳也是一怔,他想起这位大人只是个秀才,一朝登天才位极人臣,对于朝廷制度不甚了解倒也正常,便释然一笑道:“建储居守是例代皇朝必遵地律令,大明已有近百年皇上不曾离京,这旧制平素无人提起,难怪大人不记得”。b />b />
焦芳呷了口茶,又道:“皇帝亲征或者巡幸天下,必须命太子在京城留守,称为‘监国’。如果皇上尚无子嗣,或者太子提幼,尚无法掌理国事,则派皇弟监国,亦可通融。b />b />
英宗当年北征,即派皇弟成王留守,当今皇上尚无子嗣,亦无同胞兄弟,那就只有先在诸藩王中寻一个世子建储,有了储君后再谈居守。”。b />b />
杨凌蹙眉道:“皇上春秋鼎盛,如今不过才十六岁,用得着大动干戈地建储君么?”b />b />
焦芳忙解释道:“大人,这只是一项必须的规定,有备无患而已。皇上既然是秘密离京,建储自然也是立下秘旨,到时只有六部九卿、三大学士知道此事,就是被立地藩王世子自已也根本不知道这事,皇上回了京,再撤消旨意便是”。b />b />
杨凌一听这才放心,可是立储就是皇上的事了,看来这事还得正德拿主意,杨凌正犹豫要不要再回乾清宫见见正德,外边小黄门高声道:“大学士正与杨凌杨大人商议国事,你把卷宗搁下,回头再来取吧”。b />b />
杨凌提声问道:“甚么事?何人送来卷宗?”b />b />
小黄门在外边恭声答道:“回大人,户部郎中严嵩。说有筹备粮草、征调役夫的奏折要呈给大学士”。b />b />
严嵩不是外人,他官阶低微,所以乖巧地极少登杨凌的家门,却通过夫人外交,始终和杨家保持着密切的关系。b />b />
杨凌着江南、湖南、陕西三省各以一地、一县、一省试种新粮,如今粮种和培训出来的粮农虽尚未派去,但是早已令三地测算土地田亩。摸清当地耕种土地的情形、筹备农具、说服佃农,这些事全部通过户部颁布政令。b />b />
韩文对未经试种。先在一省之地全面试种持反对意见,虽说陕西巡抚是刘瑾任用的私人,对这项命令执行的不遗余力,韩文对于上传下达地消息却消极对待,严嵩一个小小地户部郎中,居中调停,上下联络。若不是他,杨凌焦头烂额地不知还要操多少心,断不会象现在这般清闲。b />b />
在杨凌心中,固有的严嵩是个大奸臣的念头已渐渐消去,此人虽热衷权力,却不好色、不好财,简直就是个事业狂,杨凌对他观感甚好。已视为一个得力的心腹,闻言便道:“叫他进来吧”。b />b />
严嵩抱着一摞卷宗奏折进了门儿,看了杨凌一眼,却向规规矩矩按品秩向焦芳施了礼,然后才向杨凌施礼,谦和地笑道:“下官不知大人正和大学士商议国事。来的冒昧了,这些卷宗只是汇报征集粮草、役夫地情形,各地方官府对用兵大事倒也不敢马虎,未敢拖延蒙蔽,并无紧要大事”。b />b />
杨凌笑道:“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真有了难处,尽管去找刘公公,他的大棒挥舞地正来劲儿,还愁无处下手呢,我就不搀和了”。b />b />
焦芳和严嵩听了都笑了起来。杨凌含笑道:“别客气了。你也坐吧,我这正有一桩大事正与焦翁商议。你也不是外人,一齐听听”。b />b />
严嵩应了声是,欠着屁股在炕下官帽儿椅上坐了,轻笑道:“下官在翰林院时整天介玩弄笔杆子,写些诗词文章,自进了户部整天和粮秣钱米打交道,深觉才疏学浅、力有不逮,大人真有要事,下官也只好竖起两耳,左边一听,右边一听了”。b />b />
杨凌佯怒地笑道:“这件大事极为了得,本官素知你为人严瑾、行事稳妥,才要你一起参议,若只听听可是不行”。b />b />
杨凌要陪正德去大同,试种新粮的事又不能搁下,许多大事都需要交待给这个心腹知道,原也没打算瞒他,便把事情对他又说了一遍。b />b />
严嵩面带浅笑,听说皇帝要出京微服出巡,神色也丝毫不惊,听到杨凌和焦芳的安排也是不住点头,直至听到建储居守时,一对浓眉才攸地皱了起来,沉吟半晌才惴惴地道:“下官以为此事不妥”。b />b />
杨凌和焦芳讶然互望,焦芳抚须道:“嗯,惟中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b />b />
严嵩迟疑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