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重伤’回京、以及王琼是东厂范亭‘嫁祸’的消息传出后,这位老夫子对杨凌地观感倒没有那么厌恶了,今日听其言、观其行又有了几分好感。是以才出言向他表达了跪谏百官的意愿。b />b />
四下跪伏地官员、太学生们同声大叫道:“对。皇榜不封还、忠臣不赦罪,我等宁愿冻死在此。效雪之洁”。b />b />
杨凌吁了口气,将手中昏迷的那名文官交给手下,缓步向前走去。厚厚的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直响,杨凌走到最前边贴近宫门的地方,六部九卿有大半跪在这里,最前边两名文官,一个苍老些的是李东阳,另一个四十多岁半跪在他旁边搀扶着他的是杨廷和。b />b />
李东阳的身上披了好几件官袍,也不知是哪些官员解了自已衣衫硬披在他身上地,他的手里捧着一卷黄纸,那自是刘瑾张贴于宫门宣告五十六名奸党成员的皇榜。b />b />
杨凌急步上前,将李东阳扶起,轻声道:“大学士,您您怎么带头在宫门跪谏啊,两位大学士有何意见,自可进宫向皇上禀明,这样这样是冻坏了身子”。b />b />
李东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瞧清是他,目中不由一喜,听清他微带责怪的语气,李东阳苦笑一声道:“杨大人,今日皇上借病停了早朝,我这个大学士一时也见不到皇上啊。皇榜若是颁行天下,那便追不回来了,迫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谁料百官跪谏,刘瑾居然还这般沉得住气”。b />b />
杨凌顿了顿脚,百官和刘瑾相持,那才可以从中取利,若是让刘瑾把文武全斗垮了,整个朝廷瘫痪,那可如何得了?b />b />
他从李东阳手中夺过皇榜,轻声说道:“两位大学士若信得过下官,此事便交予我处理,二位大学士劝服百官速速回去调养,万万不要误了国事。难道两位大学士还不知道火筛、小王子领大军七万攻城掠地,边关已战火纷飞了么?”b />b />
李东阳大吃一惊,说道:“竟有此事?鞑靼年年这个时节都要率兵袭边,烽火传讯已经收到了,只是目前还没有收到详细军报,今年事态竟如此严重?”b />b />
杨凌心道:“边关的快驿传书也未必有我的信报迅速,况且你们都跑这儿来跪谏了,外边又被东厂和京营封锁,纵有信使只怕也进不来了”。b />b />
杨凌急道:“正是,国事为重呀。请两位大学士率众官员先回去吧,现如今冻伤的官员急需治疗,能回衙办公地也不可再意气用事,下官马上进宫,这件‘奸党’案,包在下官身上”。b />b />
李东阳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内外廷再争执不休地时刻,边关告急、外虏入侵。一切得以大局为重,他立刻颔首道:“好。将政见不同者打击为奸党,如果大明开此先河,势必从此党争不断、愈演愈烈,此事就拜托大人了,文武百官就交给我和介夫规劝吧”。b />b />
杨凌点了点头,手举皇榜,纵声高呼道:“诸位大人。封还皇榜、解‘奸党’之谤的事,杨某愿一力承担。朝廷不可一日无百官,百官不可一日不理政。b />b />
如今边陲告危,鞑靼大军七万,重兵压境,攻城掠地、城池陷落,百姓遭殃,请各位大人暂离午门。保重身体,江山社稷为重、黎民百姓为重啊!”b />b />
刘大夏身体硬朗,莫看是个七旬老人,这一宿苦熬,仍是精神瞿烁,闻言已霍地立了起来。吃惊道:“甚么?边境竟已危急若斯了么?兵部的公文尚未收到,你你的消息可靠么?”b />b />
杨凌重重点了点头,说道:“绝无虚假,请大人速回兵部,恐怕皇上得了消息马上就要召见你了”。b />b />
李东阳在杨廷和的搀扶下转过身来,提气高呼道:“诸位同僚,杨大人马上进宫见驾,已答允代我等将百官之意禀明圣上,如今边关危急,国事为重。大家暂且回府。尽早赶回衙门办差”。b />b />
有了李东阳这句话,百官骚动起来。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再去扶助昏迷的同僚,雪后寒冷,下雪时天气相对却要暖和一些,加上这是初冬第一场大雪,又饿又累再加上寒冷,一些体质虚弱地官员才昏倒的,好在尚无人冻死。b />b />
东厂番子有心想去搀扶,那些官员站都站不稳,却执意不肯让他们搀扶帮助,不过杨凌既然下了令,东厂设在各个路口地番子纷纷撤了回来,被阻在街口外的各位大人的家仆车马纷纷涌了进来,将各自的大人接上轿子、车中,然后急急拉着去了。b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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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将李东阳、杨廷和的轿子送走,这才回到宫门外,敲开角门讯口,递进了牙牌,里边验过之后,看清是杨凌,宫门这才悠悠打开。b />b />
杨凌见宫门内大内禁卫也是甲戈森然,不禁眉头更皱,心头暗暗警醒。b />b />
他这阵儿有意把京城交给刘谨去胡闹,而且东厂、西厂名义上均受刘瑾节制,刘瑾身为司礼监首领,下令封城锁宫,谷大用、张永、苗逵等人势必不敢公然违抗,想不到这一来事出突然时连自已也蒙在鼓里,得不到消息。b />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