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这种事,按正常道理不该我出现的,又不是我娶,我也不是长辈。
但我不去不行,没有我那媒婆什么都见不着,只是以我的能力真能引魂出来吗?这个我没把握,昨晚那是谁干的不清楚,但凡这种仪式做法之类的,要成功了我这个主持人应该会有感觉吧,可我却一点都没有,和那什么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的意思。
还有,现在才早晨,那媒婆这么早叫我干什么,招魂相见不是都晚上吗?
知道我的小镇上,何媒婆也不劳烦我跑了,因为要去的地方也路过这个小镇,她来镇上跟我会合。今天何媒婆的打扮很诡异,衣服样式相当老土,但料子很新,再拿跟烟枪的话就妥妥的媒婆了。
我问她:“昨晚上才跟你说的,现在就能去相看了?你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你要说是给活人说媒还有可能,但这是死人啊,还得是在年轻时死去的,她昨晚不会是直接去杀人吧?
何媒婆自信地说:“我是谁,敢这个好多年了,你五婶都不如我,干这行的媒婆家里都会记有资料,也就是存档的意思,专记死人,我手上的档案可比你五婶的丰富得多。”
我说:“这我知道,可就一个晚上,你来得及跟对方家属沟通?人家愿意让你动尸骨?”
何媒婆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十有八九,因为这家人闹鬼。”
“闹鬼?也能让你乐成这样?”我很想不通。
何媒婆白了我一眼说:“这还不好理解?那家姑娘死得冤,不愿意走,老是回家来,把家里人折腾得够呛,而你也是能驱鬼的,知道吗?把她嫁出去就相安无事了,所以他们家肯定会同意,就是得花费一番唇舌。”
还真是那么回事,嫁到别处去了,就不在家里闹了,而且还有丈夫管着,她嫁出去了也有约束。我不知道暗地里这个秩序是怎么样的,但这个逻辑却很高明,这样的驱鬼方式绝对是上上之选,变祸为福啊。
“这么说的话,那阴魂不需要招来,就已经能看到她了,说到她点头为止,你还找我去干嘛?”
“废话,还不是为了你这块通阴阳的招牌,这一行的规矩你五叔没教吗?”
我就问:“才学的,没教过,到底什么规矩?”
何媒婆不是很信任地看了我一眼说:“活人看我,死人看你。”
意思就是活人交给她来公关,比如死者家属什么的,而与阴魂接触的事都得通过我,所以我不会在人前出现,双方家属也都不会接触到我,想要我做什么必须经过媒婆。
这是在保护执礼人的身份,但同时也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那钱肯定是活人给的,你坑我怎么办?”我不满地说。
何媒婆叹气摇头,看那样子就是说“和生手真是没法沟通”,摇了几下头她也只得耐心地解释道:“这个是有规矩定死的,一桩婚事五万,八二分你拿大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货币贬值物价上涨了怎么办?”
“行情是最新的,当然会跟着浮动,放心,在行里混,不坑人。”
媒婆那张嘴我才不信,第一次见面就坑了我,我问她:“如果家属出手大方,给得多我也不知道啊。”
她一昂头:“哼,那是我嘴皮子的本事,这你都想抢?”
敢情我拿的是死工资,她就能有奖金提成,合适的话还可以拿婚礼回扣,我想了想说:“不对,我这边还有打下手的人呢,不会都是我出吧?”
何媒婆瞟了我一眼:“怎么,还想着长期干这个?现在不时兴了,你会饿死的,打下手的还不好办吗,随便找些庄稼汉一人发一千块,也就是迎亲那晚上的事,一晚上一千大把的人抢着干,做完这些你就走,谁都不认识你。”
书上说,打下手的人必须是自己能控制的人,因为他们有可能看见一些正常人不该看到的,会暴露执礼人的身份。不过何媒婆说得有道理,我又没打算长期干这个,让他们看见又怎么样,说出去也没人信。
然后我们就出发,包了辆车去女方家里。
地方不算远,路也不太难走,所以我们很快就到了。
进入村里,何媒婆轻车熟路找到一户人家,事先跟我说好,演一出戏,然后我也拿礼金。
当媒婆是有谢礼的,可人家还没打算请媒婆呢,这就靠忽悠了。
有人开门,是一个标准的老农,我没经验看出多大年纪,干农活的都显老。
老农点点头,问我们干什么的,何媒婆就深沉地说:“这两年,你们家宅不安啊。”
老汉并没有纳头便拜,木木地看着她说:“我记得你,你是那个什么……何媒婆,我丫头过世那天,你还来吃过饭呢,老问我们家丫头的情况,这是要干什么呢?”
原来还记得,这老汉脑子还是清醒的,看这媒婆还怎么编。
然后何媒婆居然指着我说:“这位是茅山少主,下一代的掌门人,他想看看你家的情况。”
什么少主?茅山压根没这玩意,这就把我给拉下水了?
老汉又木木地看我:“茅山?是不是真的,可……他年纪还这么小,能干什么?”
何媒婆淡定地说:“不说了是少主嘛,当然年轻,下一代掌门的。”
吹吧,也就忽悠一下老头,哪里有什么掌门。
老汉却定定看着我问:“是……真的?”
我好像知道何媒婆要干什么了,只能配合她,故作高深道:“真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