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的那一劫让他彻底的想通了,杨大姐现在生死未卜薛青卓固然有责任,但最主要的责任还在于他,如果不是他异想天开的想要上船来做掉魏少佛,那么杨大姐根本就不会登船,自然也不会死,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的确,该死的不应该是他身边的朋友,深爱着他的女人,而是他自己,不,也不应该是他!
因为他虽然做过很多件错事,伤了很多人的心,但是,他自问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昧着良心的事,不论是对长辈,对亲人,对朋友,抑或是对那几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所以,该死的不应该是他,而是那些作恶多端的垃圾。
陈成缓缓的把薛青卓搂进了自己怀里,柔声说道:“青卓,你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可是你知道吗?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干什么,就只想着要杀掉那帮垃圾给你们报仇。是的,我才真的是疯掉了,我早应该想得到,凭你的能力怎么可能会死呢?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有听到你在喊我,真的对不起”
“不。别说了!”
薛青卓突然间用手轻掩住了陈成的嘴巴:“陈成,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想听你说的是”
说到这儿,她收住了嘴,缓缓挪开了手,微微仰起头来,一脸期盼的看着陈成。
陈成望着薛青卓这双清澈可人却又饱含着深情的眼睛,心里禁不住一疼。他知道薛青卓想听什么,这句话他只对水笙说过。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最真挚的爱都给了水笙,所以,他就再也不敢开口对其他女人说起那三个字,包括小贺,包括杨大姐,当然也包括薛青卓。他觉得只要自己真心对这些女人就足够了,那三个字说不说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爱上的男人对自己说这三个字。无论这个女人贫穷还是富有,漂亮或者丑陋,所有的女人,在这个问题上,统统都一样。
见陈成凝视着自己久久的不吭一声,薛青卓眼神一黯,以为陈成又像之前自己逼迫他无数次那样,拉不下面子或者又想着要找理由推搪,她不悦的低下头道:“算了,你”
“不,青卓。”
陈成打断了薛青卓的话,伸出右手把薛青卓的脸蛋再次捧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深情说道:“青卓,我爱”
砰!
一声枪响冷冷的打断了陈成的话,不,应该说是一簇温热的鲜血让他没能把话再说下去。
不是因为他中枪了,而是因为,中枪的是薛青卓!
是的,薛青卓中枪了,没有任何先兆。
陈成眼睛瞬间就凝滞住了,子弹穿透了薛青卓的胸膛,而鲜血,却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下一秒钟,他搂住薛青卓,直直的往后一倒,伸手探入薛青卓的怀里,带出一支透明手枪的同时,他的手也被激射出来的鲜血染得通红。
他没有任何停顿的连续抠动了扳机。
嗤嗤嗤嗤
子弹穿透坚硬的铁壳射向了外面。
咔的一声!
一整匣子弹都被他打光了,可他还是不停的抠动着扳机。
目标是谁,他并不知道,目标倒下了没有,他也并不关心。他只知道,当薛青卓眼睛一闭,倒在他胸膛上的瞬间,他的心,已经死了
“青卓,我爱你!”
陈成一脸死灰,喃喃的把刚才的话说完了,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不是他不想大声的喊出来,而是他想说,想喊,但听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青卓,我说了,我说了‘我爱你”你听到了么?”
陈成用沾满了鲜血的手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不停的摇着头,脸上尽是血渍,眼睛也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隔了一会,他突然间回过神来,鼓足了勇气把手颤颤巍巍的探向了薛青卓的鼻子。
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陈成心里猛的一阵狂喜,朝着薛青卓狂吼道:“青卓,你没死,对吗?你快点醒醒啊!”
薛青卓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陈成的心瞬间就又坠回到了冰窖里,他现在异常的清醒,他发现,这儿没有医生,没有药物,没有宽阔洁白的病床,没有
是的,这儿什么都没有,即便是薛青卓还没死,但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么?
陈成抬头环视了一眼四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总之他突然间看到了一丝绿色。
他相信,绿色代表着希望,同样的,绿色也代表着生命。
他没有再停顿,迅速的把薛青卓扶靠在了副驾驶位上,然后发动了引擎,往外驶出了几十米远后他突然又掉头朝着岸边驶了回来。
他没有选择原路返回帝皇号遇难的地方,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路。
与其在茫茫大海里头瞎转,倒还不如守在这里等搜救队赶来。而且他也坚信,以薛青卓的体质,应该能撑过去,时间不必太多,也许,只要一两个钟头就已经足够了。
离岸很近,只一会,船就靠了岸,在一个显眼的地方把船泊好之后,他就横抱起了薛青卓,大步的朝岸上走去。
陈成没有在近岸的沙滩上停留,而是抱着薛青卓一步步的往岛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