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吓了一跳,低头道:“就是在院子里摔着的,当时赵姨娘也在,奴婢去给夫人拿件披风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夫人摔在石坎上,奴婢…”
凌父皱眉回头,看了赵姨娘一眼。这群女人成天勾心斗角,他早就看得烦腻了。清儿与赵姨娘向来不和,这次又是要使苦肉计?
心里有些烦躁,但是又碍于沈墨和惊鸿在旁边,凌父不好发作,只能沉着脸看着赵姨娘。
“可不关我的事。”赵姨娘看见众人都朝她看过来,脸色微微变了变,摇头道:“夫人是一听见大小姐回来了,一时激动,踩着裙角自己摔下去的。不信等夫人醒了,你们问她。”
惊鸿担心得很,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娘亲瘦了不少的面容,微微叹息一声,道:“赵姨娘应该不至于推倒娘亲,只是看起来娘亲似乎过得不是很好,眉目含愁,睡也睡不安稳。”
赵姨娘动了动嘴,很想说什么。但是凌父在一旁站着,她只能把话咽回去,而后看向别处。
沈墨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这家子人一会儿,轻声道:“让岳母好生休息吧,等她醒了,派人通禀一声就是。”
惊鸿点头,站起来与他一起出去。凌父等人也跟着退出来。惊鸿侧头就看见赵姨娘似乎有话要说,便道:“夫君似乎与父亲有话要谈,赵姨娘,咱们换个地方坐会儿可好?”
凌父心里一跳,面上还勉强维持着长辈的威严,负手道:“有话要谈,便去书房吧。”
沈墨轻轻看了惊鸿一眼,他什么时候说过有话要和凌父谈了?卖他也卖得太顺手了些。
惊鸿抖了抖,目光眺望远方,拉了拉赵姨娘的衣袖。赵姨娘懂了,两人便去了她的院子里坐。
“我娘受委屈了?”四周无人的时候,惊鸿开门见山地看着她道:“连你都想替她说话,估摸着就是真的不好了,是不是?”
赵姨娘看了看她,心里虽然还是嫉妒,却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从来后院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嫁了个好人家,娟秀也嫁出去了。这没儿子的一群女人,哪里还有个依靠?老爷要另娶他人,是刘尚书家里一位一直没出阁的小姐,年过二十八,已经是老姑娘了。但是人家身份摆着,进来是要做正室的,你娘愁苦在心,已经是病了。今日你突然回来,她可能是吓着了。”
惊鸿脸色一变,皱眉道:“我爹……要废了我娘的正室之位?”
赵姨娘点头:“是这个意思吧,夫人向来爱慕老爷,大概是不必强着废。女人啊,三言两语哄好了,什么傻事情干不出来?”
她娘亲当初也是名门之后,为着嫁给父亲才跟家里断了关系,陪他山长水长地走过来,现在父亲竟然要拿走她的正室之位?惊鸿捏紧了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哎,你别急。”赵姨娘连忙拉住她,无奈地道:“你总要等你娘醒了问问她的意思,虽然你嫁得好,可以在老爷面前说话。但是以后的日子啊,还是老爷和夫人要一起过的。”
惊鸿当真是怒了:“薄幸之人天下皆有,可若放在我娘亲身上,我断断容忍不下。前程似锦,比得上家宅和睦?父亲总是太急功近利,他以后会后悔的!”
“哎……”赵姨娘摇头,看着院子里的落叶道:“男人要做自己的事,争自己想要的东西,女人哪里能插上话?你也不必太过干涉,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呢。”
正说着,剪画就跑进来道:“小姐,夫人醒了!”
惊鸿转身就朝娘亲的院子里跑,赵姨娘没再去了,只是坐着看院子里的风景。
“惊鸿?”凌母一睁眼,看着面前自己的女儿,眼泪就掉下来了,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整个人看起来老了许多。
“娘亲,我是同夫君一起回来看看。”惊鸿连忙拉着凌母的手道:“您摔得狠了,莫要轻易动弹。”
凌母听着这话,心里才松了一大口气,接着头就疼了起来,疼得她想动,惊鸿却又按着她的手。
沈墨也来了,凌父却还没过来,凌母看着沈墨,表情好了不少,勉强笑道:“惊鸿当真是个好福气的。”
沈墨微微一笑,有礼地颔首道:“我也挺有福气的。”
凌母一愣,继而眼里泛光。惊鸿的归宿当真是极好的,看起来,也不用她操心什么了。
惊鸿心里不舒坦,转头看见凌父没来,便问下人:“父亲人呢?”
“老爷还在书房里。”下人恭敬回答。
惊鸿抿唇,看着床上娘亲那种模样,手捏得死紧,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有察觉。直到沈墨拉过她的手,慢慢掰开。
凌母听见下人的话,眼神也黯淡了不少,却还是看着惊鸿道:“他最近忙得很,你们…你们上次去边关的时候,家里出了不少乱子。最近也是忙碌,所以没去看看你们。等我身子好了,去看看老太君也可。”
惊鸿心不在焉地点头,本来是想回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从父亲看见沈墨的僵硬她也能猜出点什么。现在她更在意的,反而是自己的娘亲今后当如何。
即便沈墨可以帮她很多事,但是这种家事,用权势来压是不可能的。赵姨娘说得对,以后要过日子的,还是她的父亲和娘亲。
惊鸿和沈墨没留一会儿就走了,凌母躺在床上,从日头正中等到了日暮黄昏,凌父终于是来了。
安静的厢房,下人都退出去了,凌父负手立在床边,皱眉看着她道:“以后这些把戏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