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韩秦墨的时候,他正在用电脑看邮件,郑敏坐在沙发上被文件都快埋没了,我站在门口。忽然就不想进去了,也不想打扰。
只是在门口静静观望着,站了大概十几分钟在门口拦住要进门的护士,让她将煲好的汤带过去,自己最先走了回去,到达景家的时候,刚洗完澡出来,韩秦墨就将电话打过来了。
我按了接听键,韩秦墨问我今天来了医院怎么没去看他。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他,在这段时间里,他有没有想过要娶我,不掺杂任何利益的。
他却在那边沉默了,我心里有些难过,想到今天景林那番话,我知道韩秦墨不喜欢景甜的原因之一,第一,景甜和他是商业联姻,虽然韩秦墨的父母俱亡,就算公司不在,可婚姻却是切切实实的定下。
他又是不愿意受控制的人。对于别人在他刚出生那一刻就将他人生大事一锤定音,他怎么会喜欢。
而现在我们两人,就算脱离了某些俗套情节,若是以后让他一直辅助我,接手景氏,我们两人之间一定会有很多的矛盾点。
我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其实幻想以后的日子很简单,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复杂。
现在我们两人之间出现的问题不止是景甜,还有家族。
我用玩笑的口吻说,“今天爷爷和我说,开始准备我们两人的婚礼。韩秦墨这件事情你怎么想。”
他口气没怎么变,平稳的好似这并不是一件让他有多开心的事情,“你怎么想。”
我说,“韩秦墨,你不开心吗?”
那边是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听见电话那段郑敏提醒道,“韩总,您的咖啡。”
大概他是伸手接过。桌面上传来陶瓷杯碰撞桌面的声音,“没有不开心。”
我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没有星星的天空,无声的笑了出来,这不是我想要的,他这样神情真是让我十分受伤,没有任何惊喜与期盼,仿佛本该如此,一点也不惊喜的样子。
我淡淡道,“那就这样子。”
说完就将电话挂断了,他也没有出声挽留,我独自坐在沙发上望了一夜黑沉沉的天空,醒来时候是夜晚三点,打开想要翻看韩秦墨有没有打电话或是发信息给我。
可是收信箱里,一条未接短信都没有。
自己走到床上又接着躺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八点,我收拾完后。自己提着昨天在超市给裴妈妈买的一些补品,一早就去坐公交车去乡下。
也果断关机。
公交车到乡下摇摇晃晃坐了三个小时的车程,周边的一木一树,让城市里的喧哗仿佛成了两个世界。
我眯了半个小时,到达汽车站下车,抬头看了眼熟悉的建筑,与留守在乡下的老人和孩子,心里从没有过的安静。
以前的自己,神情总是绷紧,总害怕有什么事情今天,明天,或是后天,会爆炸在这看似平静其实一点都不平静的生活圈里。
我拖着行李一边走,一边看着周边被树荫和爬山虎斑驳的老墙壁,还有不远处的小摊位上正买着童年回忆里专有的小?人,小时候的记忆一下涌了上来。
经过长长的巷子口,隔壁几个厂房开始拆迁了,因为房子太过老旧,大概都打算新起。
我记得很多年前,我和裴誉一起去上学时,总要经过这长长的巷子口,时常有老人在夏天的时候手中拿着藤条,吆喝着一群鸭子从这里经过。
我和裴誉就跟在后面赶啊,赶啊,鸭子跑的越快,我们就笑的越开心,这样单纯的开心。
现在想起来,真是遥远的记忆了。
等我到达家门口的时候,驻足门口看了许久,依旧是拥挤的老厂房,以前厂房旁边本来光秃秃的,现在却种了许多树木,低垂下来的绿叶上面还滴着雨水。
我听见房间里面传来裴妈妈苍老的声音,喊,“裴誉,你最近有没有打电话给阿含啊,这段时间她怎么都不回来看我了。”
我心内一紧,一抬头正看见手中拿着一个黑呼呼的药坛子从门内走了出来,乡下的天空总是特别怀旧,仿佛有一种腐败的年代气息。
我望着站在门口的裴誉,仿佛要穿越时光的隧道,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多少次都是站在那门口等我一起上学,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那么高,皮肤也没有现在这样白皙,只是目光经过这么多年依旧是清澈如水,唯一不同的,是时间变了。
他也看着我,手中的药坛子持在半空,半响没有动,他目光呆滞看了我许久,道,“阿含”共岁吉弟。
我仰着头对他笑,中间隔了一米远,互相站在那里对望着。
见他呆呆的,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傻子,我回来看咱妈,你怎么那副表情。”
裴誉有些不好意思,手下意识想要去摸脸,我故意不提醒他手掌黑呼呼,于是他一抹,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像个花猫,他却一点也不知道,只是愣愣道,“阿含,你怎么回来了。” ^## —薄情犹未悔
我拖着行李往他手上一扔,道,“你这段时间不是要陪陈榆吗?怎么来这里了。”
裴誉将手中的药坛子往地下一扔,赶紧接住,我往客厅里左右瞧了几眼,问道,“我妈呢?”
裴誉跟着走了进来道,“妈最近身体不好,所以我回来照顾她几天,陈榆那边有人照应。”
我语气凝重道,“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裴誉想要解释,我已经冲了进去,裴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