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敏说完这句话之时,停顿了下来,看了我脸色,又道。“景小姐,自从韩总遇见你,多灾多难家常便饭,我现在怀疑,是好还是不好了。”
她说完,便转身走到窗墙将紧闭的窗帘全部拉了起来,外面白晃晃的光,争先恐吓冒了进来,仿佛被拦了一段天光。盘横于房内。
让人不知年月。
我伸出手遮挡住眼里刺眼的光,心里有一角,有着冰雪融化之资,那冰冷的水浇灌在心间上,竟然有着又冷又疼有刺痛的复杂感。
他真的同我一到跳下来了,我看向郑敏严肃的脸,“我欠他很多很多。”
郑敏不说话了,只是往着我,许久,她将视线从我脸上别了过去,面的窗外,她黑色套装在朦胧不可细看的阳光里。有些发虚。
“这个世界上,谁欠谁的,上辈子其实老天将这账记的清清楚楚,他大概真是欠你的,甚至连死都在还债范围,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我一直把他当我弟弟,他是一个好人。”
听了郑敏的话,我很难过,他确实是个好人,至少对于我是好人。好到我现在爱上他,我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连半点挣扎都没有。
我从床上起来,身上撕裂一般的疼痛,却倔强站立起来,“我要去看他。”
郑敏终于将身体面对我,她没有对我不管不顾,伸出手来抚我。将我带到另一间病房,病房门外守了三四个保镖,郑敏对他们看了一眼,立马将门给推开了,她将我松开,道,“你自己进去吧,我不打扰你们。”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病房里很安静,目光定格在床上安静躺着的人,我全身力气像是全部聚集在指尖,再也回归不了体位了。
一步一步走过去,停在他床前,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韩秦墨,脸有些苍白。双眸紧闭,脸上安详的仿若睡着一般一样自然,薄唇失了血色,就连他那双偶有风雪的双眸,此刻也紧紧闭上了。
我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是害怕什么。
我握上他手,想起他以前曾对我说过的话,他说,“我这辈子不放过两种,第一,敌人,第二,爬上我床的女人。”
还有那场雨,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如救人于水火的骑士,声音穿越雨幕和四季,他说,“我来带你回家。”
那时候我多渴望有一个家,将这样最渴望的东西,寄托在一个最渴望的人之上,明知道得不到,却还像是疯魔了一般,在他身上投注我一辈子的心血。
直到他义无反顾陪着我从楼上跳下来,那一刻他有没有害怕自己会死。
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吗?这世上好像根本就没有能够让他害怕的事情,我却连昏过去之前,梦里梦外,意识模糊,意识清楚之时,都是怕的。
怕我没死,他死了,怕我死了,他却没死。共医吉血。
阴阳相隔,半截生死,大约是世上最大的遗憾,那时候我最怕的,终归还是怕自己没能将自己心意表达出来,而现在我们都还活着。
那些话我更想说了出来。
我望着他沉睡的脸,手指研磨在他没了血色的唇瓣处,喃喃道,“韩秦墨,我真是对不起你,每次都连累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你还没结婚,还没娶媳妇儿的,我不能耽误你前程,你千万不能成了残废啊。”
我想了想,觉得这样说有点不对,好像是要在咒他,于是在自己脑袋内思索了一下平生知道的词汇,总结了一下,又道,“韩秦墨,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嫁给你,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按照以前古代做法,女人若是受了男人恩典,最好的报答便是以身相许,或是为奴为妾,我不想为你奴为你妾,嫁给你显得太单薄,依旧还不起你的大恩,你说,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要是你稀罕我生地话,你醒来后,你说什么,我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惹你生气了,更加不会和拌嘴了。”
我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见他依旧闭着眸,一句话都不答我,心里特别委屈,他以前从来都不舍得不理我,现在是怎么了,我都这样厚脸皮和他说这些话了,他却眼皮都不抬,若是他对我有意思,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像电视剧里桥段一样,当女主角像男主角真情告白的时候,男主角一般都是很给面子,奇迹般醒来,然后所有的往事与前程,不过只是一句,烟消云散。
王子与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可生活不是童话,没有那么多电视剧里奇幻的桥段,我们两人能够双双活着,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脸埋在他手心,哭的很伤心,责怪自己为什么总是要连累他,就像郑敏所说,他自从遇见我后,总变得这样不幸。
最后哭的更加伤心了,鼻涕和眼泪也没管,一股脑全往他手心里擦,擦完后,觉得没蹭干净,便又扯了扯他身上盖着的被窝上蹭了个干净,觉得自己真是哭的敬业,这还是这一辈子,自己说着话,都能把自己说的煽情给哭了。
这样一想,心里又是悲不能自抑,刚想拿他干净的衣袖在来蹭几下,房间忽然幽灵似传来一句,“我晓得你很担心我,只是你这种报答方式,我觉得,呃还是算了,我难得洗衣服。”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了几下,没有别人,又低下头,想继续刚才没继续完的事情。
手中的袖子却一抽,落在我头上,他有点嫌弃道,“你眼泪和鼻涕能不能垃圾分类一下,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