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江睿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原本欲破口的话因为他突然的戛然而止,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甚至于今晚一涌而上的怒火在认清时迦那张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面庞时,像是在那一瞬一下子被扑灭了似得。
只是,还没等他的情绪有多稳定,在看到尾随在时迦身后的男人时,一张刚刚才缓和的面容一下子陷入了沉寂之中,他的表情阴鸷的盯着时迦身后的厉津衍,那种眼神,毫不掩饰心底的那层厌恶感。
“江睿,你到底想做什么?”
时迦眼底的情绪藏得很深,黑白分明的眸子定格在江睿的面庞上,即便她面上不显丝毫情绪,可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冷,足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只是,此刻的江睿除了面色难看一些以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觉得我他妈是为了做什么?”
周围的空气像是在一瞬间冻结。
时迦抿着唇一声不语。
室内一片的静谧,死寂。
“江睿,你给我出去。”
时迦无法遏制内心的情绪的翻涌,喝了一声。
“呵……”江睿的唇角扯动,想要发飙的话却因为时迦那张冰冷的面庞,最终竟然无从发泄,他嗤笑着,看着时迦的眼神,从炽热到一点点的冷却。
“时迦,你比我狠。”
江睿那双带刀一般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时迦身后那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不是不认识,而是因为太了解,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咬着牙,脚狠狠的往搁在脚边的一个盒子狠踹了一脚。
一时间,气氛诡异的静。
除了众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的,只有客厅那落地钟的嘀嗒声仍然没有更改。
搁在江睿脚边的蛋糕盒被那一脚狠狠的踹翻在了地上。
奶油溅了一地,狼狈不堪的地面上,搁在那里的生日蛋糕,四分五裂。
“睿……哥,那可是……”
原本想要进屋走到江睿身边的狗子,脚步骤然停下,有些傻愣愣的看着那蛋糕,心底一阵愕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江睿一声呵斥个打断:“闭嘴!”
江睿冰冷的视线越过时迦的面庞,投注在厉津衍的面庞上。
唇角勾起,冷嗤了一声:“孬种!”
“……”
“一个男人站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姓厉的,你也不过如此!”江睿的声音清晰在整个公寓内回荡。
话落的瞬间,他攥紧拳头,几步上前,就要朝着厉津衍的面上挥去。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引得众人的心骤然猛跳了一下——
再去看,江睿的手掌已被人半途截住。
厉津衍的面容清隽冷淡,他漆黑的眸子落在江睿尚还少年轻狂的面容上,唇抿着,看不出喜怒,可是那回视对方的眼神,却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的单从年纪上便相差了十岁。
江睿即便再狂妄,再狠厉,可却还是跨不过十年的差距,三十岁的厉津衍并不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他当年经历的一切,未必不比江睿狠厉。
比起眉宇间的戾气,厉津衍更是让江睿过之而无不及。
“松手!”
江睿咬着牙,手掌被攥住的那一瞬,那压倒式的力道,让他的整个脸彻底的变了又变。
骨头被捏的咯咯直响,疼痛感一点点的加深,原本因为盛怒而涨红的面容,在那一瞬,骤然煞白。
“你******给我松手!”
西斯底里的嗓门像是要将人的耳膜给震碎。
厉津衍漆黑的眸底无波无澜,或许是他的情绪被掩饰的太深,让人无从窥看,也让人无从猜测。
“睿哥!”
几道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狗子和几个跟班一看到面前的画面,都知道情况不好,正打算上前帮忙。
却被江睿一个冷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江睿的眼神像是饿狼一般锋利,扫过狗子和他那几个跟班的瞬间,让原本打算上前的几人纷纷都停住了脚步。
“你们都给我站外面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江睿只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过份儿,他从初中便开始混,比狠厉,整个江城也找不到几个和他比,可他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却栽了一个跟头。
在兄弟面前丢份儿,在江睿此刻的心情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几个跟班有些犹豫,狗子见大家如此,生怕江睿发飙,伸手扯了扯身边的几个兄弟,便快步的往外走。
有人带头,另外的人自然也便不再犹豫,纷纷的全都退了出去。
一下子,原本有些拥挤的客厅,一下子倒是变得空旷了起来。
“姓厉的,你他妈几个意思?”
江睿的面容苍白,可他这二十四年来,从来没跟谁妥协过,即便疼的整个神经都疼,可他却愣是没有开口要求饶的意思。
“别再缠着时迦。”厉津衍开口。
江睿死咬这牙,直到唇皮被他咬破,血腥味在整个口腔内扩散,他吞了一口血唾沫,冷笑:“姓厉的,你他妈都几岁的男人了,还勾搭一个比你小八岁的女人,你也不怕丢份儿!”
厉津衍面容不该,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江睿只觉得整个人脑子里像是被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的不行。
“姓厉的,该滚的是你!”
“时迦和你们江家不会扯上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在她面前,还不够看,”厉津衍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半分的波澜,低沉